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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一息,视线已经很模糊。

老太太来过容念这里,这个年长者自称虔诚信佛,用怜悯的目光看他:“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你自己的因果,我们家不是这么好进的,也不是那么好离开。”

她在家族和公司里德高望重,即便这些年将权力放给了窦父和方悦秋,分量地位也还是在的。

平时她不怎么插手管事,可不代表消息闭塞,阁楼里常有人去做工作汇报。

如果容念猜得没错,老太太肯定已经听说了贺律师与窦家不再合作。

他眼神沉沉地看着阁楼,过了会,短促地笑了声。

确实全都是因果。

自己不是这么好来的,也不是那么好送走。

·

重生前,方悦秋这段时间同样摆过家宴,办得铺张高调极尽奢靡,有许多生意伙伴应约来捧场,她也贴心地喊上了容念。

但容念已经出国读书,隔山隔海不方便特意回来,于是推拒了方悦秋的好意。

在他印象里,那次祁封没有收到邀请,不仅如此,窦家几乎所有的聚会,祁封常常缺席其中,偶尔才会露一次面。

而现在事情发展被容念打乱,方悦秋向祁封发了请帖,并且宴会的规模变成家族小聚。

尽管招待的客人不多,佣人们依旧为此忙上忙下。

别墅内的软装全部换过一遍,从沙发布艺到鲜花摆设,配色和质感都与秋天合衬。

天气下着雨,容念窝在卧室的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着窗外天色。

“你的衣服晒干了,可还在阳台上占地方。”贺疏星打电话来通知。

容念道:“噢噢,你洗好衣服没地方挂,帮我把衣服塞回柜子里了吗?”

贺疏星的边界感很强,没有打开容念的柜子,觉得这种区域太私人了,即便被允许打开也不该触碰。

他道:“放在你桌上。”

容念道了声谢,说:“难得有人在雨天的周末赶着洗衣服晾出去,有点挑战我的常识,贺哥你是不是没做过家务?”

贺疏星确实不擅长这方面,妈妈走后,家里常年有住家保姆陪着自己。

刚才他把容念的衣服放到桌上,几件短袖笨拙得反复迭了五六次。

“没事干。”贺疏星解释,“最近还要下雨,不想堆脏衣服在寝室里。”

“其实你直接讲怕我衣服被淋湿,帮忙收了起来,我也不会觉得你操心太多。”容念道。

贺疏星:“。”

手机对面陷入了沉默,容念却没收敛。

他评价:“你是不是不太懂照顾人啊?”

这句话被班上任何一个同学听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平时贺疏星高高在上,疏离与冷淡并非装腔作势,也不属于社交恐惧,全然出自于不食烟火的本性。

这样的男生岂止是不太懂照顾人,应该是不会留神任何人。

至于贺疏星,当然打死不承认自己会做这种事:“我对当爹当妈没什么兴趣。”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给予别人关心,应该要积极取得响应,那种收获会让人很高兴。”

容念自顾自解释着,道:“你大大方方承认,失去可能是一个心理包袱,但肯定能拥有一天的快乐。”

这对于别人来说大概很简单,于贺疏星而言,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他的家庭关系很僵,父子双方不善表达感情,而且各自都爱一意孤行。

同为个性强烈又别扭的脾气,被亲情的纽带系在一起,自从失去了贺母的调和,两人的矛盾随着年月增长而越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