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电话铃声吵醒秦穗,我赶紧挪到沙发尽头拿起听筒夹到颈窝里,又捎来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您好?”
“魏琳。”电话那头王复琛的嗓音粗哑,“是我,王复琛。”
“嗯,什么事?”感觉到怀里的秦穗扭动了一下身子,我怕她快要醒来,只好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轻轻摇晃。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他似乎正身处户外的风口,猎猎作响的风声几乎淹没了他的声音,“等一下简岚会过来接你,不要把孩子带出来,先让别人帮忙照看。”
隐隐觉得不大对劲,我没有轻易答应:“究竟是什么事?”
“见了面再说。”他却只拿这句话搪塞,然后挂断了电话。
听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忙音,我考虑片刻,还是起身抱着秦穗上楼换衣服。简岚十五分钟后就抵达了楼下,我匆匆拿上钥匙跨进她的车时,秦穗已经睁开眼睛打起了呵欠。即便是在v市这个春城,到了一月中旬的夜里,张嘴也能呵出一团白雾。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气温降到零度以下,我出门前便换了件厚棉袄,也用羊绒衫把秦穗裹成了一个小粽子。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而且他古里古怪的,明明从我那里来这边走沃尔玛那条路比较快,他非得要我从另一条路开过来,浪费时间。”恐怕同样是出来得匆忙,简岚也穿得简单,看了眼我怀里睁大眼睛瞧着她的秦穗,下意识把车内暖气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小穗怎么办?”
我看了眼时间,“先送去陶叶娜那里吧,她现在应该在家。”
陶叶娜的确在家。她在距离我们别墅不远的一个居民区租了间八十平米的房子,长时间独居。我事先给她发过一条短信,但一直没收到她的回复。将秦穗送过去的时候,陶叶娜有些惊讶,听我们简单说明了来由便接过小家伙抱在怀里,倒是不介意暂时替我照看她。我注意到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发布会,看来陶叶娜是看得太专注,没有见到我的短信。
离开她的住处以后,简岚带着我直奔王复琛的所在地。
他在盘山公路外一处少有人经过的涵洞旁等我们,那儿光线昏暗,他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融入隧道口漆黑的背景中,模糊得叫人辨别不清。简岚拉着我来到涵洞侧上方的小草坪上,没有踏出路灯照亮的范围,眯眼瞧了一会儿便谨慎地远远喊了一声:“王复琛!”
听见她的声音,那个黑影稍稍动了动,紧接着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我们凭着光线瞧清了他的脸,确实是王复琛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他紧拧着眉头,另一只手里好像还捏着什么东西,拿手电筒扫了四周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扬声回应:“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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