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简岚说的那个心理医生是我的熟人。”不着痕迹地强调了“熟人”这点,秦森以一副稀疏平常的神情与我对视,漆黑的眸子里读不出情绪,仅仅用一句话替我排除了疑虑,而后把选择权都交给了我,“所以只要你愿意,我没有意见。”
他掩饰得完美,我的确看不出来他的个人主张。就好像那天早上他告诉我我可以继续弹、继续教课,这是他所谓“重新开始”的一部分。他依然在努力修复我们的关系。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以后。
意识过来的那一刻我有些于心不忍。
“那就去吧。”后脑勺枕上靠背,我收回落在他眼里的视线,给了简岚答复。
她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换档将车倒出车位。
回到家是在二十分钟以后。秦森上午已经买好了包饺子要用的新鲜猪肉、玉米、韭菜、香菇和麻虾,趁着简岚替我们泡茶,我摇着轮椅到他身旁告诉他馅料的比例:“按这种比例做三份……记得加盐、姜和料酒。”
他倏地转过身来,目光如刺一般扎向我,唯独面色不改。
“你以前都加了姜?”
早知道他会发觉,我也不准备隐瞒,眼神真诚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真的知道我的每一个习惯。”
雕像似的笔直地立在原地,秦森同我对视数秒,神态平静,许久才严肃地向我确认:“你知道我不吃姜。”
我再次颔首,懒于摊手以示无辜,只是坦然自若地迎着他的视线:“但是我每次都放了。”
“我从来没有吃出姜的味道。”
“因为我剁得很碎。”
这种解释似乎不是非常妥当,因此我思考半秒,又认真补充:“有时候没力气剁碎,就打成姜汁加在里面。”
得到解答的秦森陷入了沉默。他维持着一开始转身看向我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瞧,像是要用火眼金睛辨识妖怪的孙悟空。最后,他视线下挪,停留在了我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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