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那样不堪一击,如果我的本性是那样丑陋……他就应该来救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止我的动作。秦森仅仅是更紧地搂住我,任我无力地推捶。
等医生护士闯进病房,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就按了铃。他们帮他制住我。针管扎进我的胳膊,镇定剂被推进我的身体。我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朦胧中好像还能感觉到,秦森紧紧抓着我的手。
四周安静下来。
静得就像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从地下室出来,回到我们在长岛居住的屋子里。
那时整个城市的供电系统已经在飓风“珊娜”的摧残下崩溃,街道上阒黑一片,我只能摸黑回屋,在玄关鞋柜的抽屉里找到手电筒和备用电池。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不小心撞到什么或者跌倒,伤到孩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来到客厅,我尝试用电话座机拨打秦森的号码,拿起听筒才意识到已经断电。
于是我上楼回卧室,打算寻到手机联系秦森。他那天还在布鲁克林开研究会,原定晚上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飓风而改变计划。经过书房时一阵冷风灌进来,我下意识地一颤,将手电筒的灯光投过去。书房原先紧合的窗已然大开,或许是锁没有上紧,被飓风刮开了窗板。
我想了想,还是关掉手电筒,轻手轻脚地挪到卧室,从枕头底下找到枪和子弹,躲到门后等待。但家里自始至终很安静,除了我克制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动静。我站在黑暗中等了许久不见动静,终于还是拿手机拨了秦森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留言录音。
“秦森,是我。”我在提示音响起后给他留言,“‘珊娜’刚才来过了,整个城都停了电。现在我们这里应该正好在风暴眼的位置,没什么风,还比较平静。你今晚赶得回来吗?听说‘珊娜’是往你们那边过去的。如果风刮得很厉害,就不要急着回来。安全第一,好吗?”我透过门缝往走廊里看了看,还在留意有没有可疑的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供电,要是家里的电话和我的手机都打不通,你不要急。我会一直待在地下室。”
说完我便结束了留言,把手机调成震动提示状态,塞进裤兜里。
靠在墙边屏息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我才握着枪走到床边,稍稍弯下腰在床头柜里翻找,准备把随身听一起带去地下室。
就在我摸到耳机线的那一刻,一双手从我身后伸出来,猛然用一块被药水浸透的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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