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一般垮下双肩,曾启瑞先生耸耸肩,“如果屡试不爽,也就不失为良策。”
同他对视片刻,秦森的目光转向了我。
没有言语明示,甚至没有任何眼神暗示,他仅仅是站在原处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视线,以至于几秒过后连曾启瑞先生都回头望向我,接着冲我使了个眼色,清清嗓子去看秦森:“我们的协议当然是长期的,魏小姐是你的监护人,她可以全程陪在你身边。”
语罢他再看我,“相信魏小姐也会遵守法律规定,不把案情细节透露出去,对吧?”
秦森和我都没有吭声。
十分钟之后,我陪着他一起上了警车。曾启瑞先生年事已高,却依然像年轻人一样爱把车开得飞快。秦森一路上都在拿手支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翻阅曾启瑞先生带来的案件卷宗,车身颠簸得厉害,我有些晕车,只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便随口问他:“‘V市雨夜屠夫’,跟你昨晚看的电影有关吗?”
“没有。”秦森头也不抬地答得干脆,半垂着眼睑迅速浏览卷宗内容,翻页的速度比我能够想象的还要快,语速却十分平稳,“《雨夜屠夫》是根据1982年香港林过云连环杀人强/奸案改编的电影,夸张成分太多,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看来他状态不错。我握住车门上方的拉手,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感到有些无趣。
“没错,电影跟真实案件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坐在驾驶座开车的曾启瑞先生主动接茬,“不过我们要找的凶手……也就是‘V市雨夜屠夫’,应该也是受了这部电影的启发。”他拧紧眉头叹了口气,“四年了,专案组的人数已经从最开始的二十人增加到六十人。我们还是没有抓到他。这次是他沉寂两年之后的复出,我们必须在他再次引起骚动之前把他绳之以法。”
不难看出这个案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常。可惜的是秦森似乎跟我一样不大在乎这一点,只突兀地出声提醒:“曾队长,请您稍微开慢点。”他一面出声一面翻动手中的卷宗,“我妻子晕车,可能需要打开车窗。”
“抱歉。”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车开得太快,曾启瑞先生换档适当减慢车速,还替我打开了我这一侧的车窗。凉风立马汹涌而入,差点将我扑得窒息。我拉紧领口,新鲜空气灌满肺部,稍稍减轻了不适感。
“我以为您会趁这个时间向我说明案子的详情。”伸手帮我把车窗调到了合适的高度,秦森的注意力还没有从卷宗上挪开,和曾启瑞先生交谈起来显得尤为漫不经心,“比如从三年前的三月开始,他在一年之内杀害了十名女性,对死者进行奸/尸以后雨夜弃尸。”
“是我考虑不周。”不像从前与他共事的胡太峰局长那么爱摆架子,曾老先生承认错误总是十分痛快,并且从不因这些小事而影响情绪,很快将话题转回重点:“事实上不只奸/尸……他还从死者身上割下了某些,”他顿了顿,竟下意识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某些女性的性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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