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毕庆堂眼含泪水,穿上大衣,他取出怀表看看了上面的时间和照片,之后,毅然决然的向外走去。
谭央回家的路上,在车里正看见路边的舞厅关门,一旁的霓虹灯渐次熄灭,路灯的昏黄光芒下,三三两两的舞女下了班,裹着颜色艳丽的大衣、踩着高跟鞋走在路边摇曳生姿,她们嗑着瓜子,哼着歌儿,用柔媚的调子叽里呱啦的说着笑着,轻佻中还带着小女孩般的无忧无虑。谭央慢慢摇下车窗,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们,她不由得想起了方雅,二十年前的她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在妖娆轻浮的外表下深藏着一副罕有人知的侠义心肠。
即使是相识多年,即便是朝夕相处,又有多少人是你并不完全了解的?若是等人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你才发现那人身上有着你不知道的好,那才真是悲哀至极,更是妄为一场朋友,罔做一世夫妻了。
☆、94.(92)汉奸
第二天上午,谭央在诊室里正在看病人,刘法祖破门而入,面色严肃的问,央央,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有八九个日本兵死在了偏僻的道边上,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愈发的焦急起来,在谭央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个小队昨晚刚回城,他们在城外守的就是方雅去杭州的路口!一听他的话,谭央惊得笔都落了地。
开车往毕公馆走时,谭央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出的虚汗沓在身上湿津津的。可是一踏进毕公馆的门,她便没来由的安定下来,房子里依然秩序井然,女佣拿鸡毛掸子掸着壁灯上的灰,女儿去上学了,画架子还放在落地窗前,她的猫衔着一个小布娃娃蜷在楼梯上打盹儿,沙发桌上有个打开的烟匣子,一支烟随意的丢在烟灰缸旁边。
她想她的从容大抵是来源于这个熟悉的环境,那个她曾经的家,还有里面那个她信赖惯了的男人。
陈叔看见谭央便很是欣慰的笑了,我就约莫着少夫人听到消息就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他接过谭央手里的衣服,您上去吧,他在楼上呢,昨晚闹腾了一宿,这会儿正补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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