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看你考卷上的文章,我就更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我急于结识你,要引你为至交知己!所以那一整天,我翻出了你所有的考卷,一字不落的看了一上午,后来趁着老师们吃午饭的时候,我还打开了档案柜,找出了你的档案。打开档案,我一看性别栏里的女,便傻愣在那里,回不过神儿了。之后,我丢了几天的魂儿,还求着老师将咱们分到一个班。
言尽于此,徐治中忽然收了音,抬头看着谭央的侧脸,许久,他才慢悠悠的无奈说道,因我知世事难有尽善尽美,我便以为你大略会丑些,而我,大略不会介意。 说到这里,徐治中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可我没想到,老天爷却不是这么安排的。
春节前的两周,一个飘着雪花的下午,徐治中陪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六十来岁男人来到了谭央的医院。谭央觉得这个人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徐治中便给她介绍,央央,这位是湘凝的父亲,章总长!谭央恍然大悟,难怪她看着眼熟,读中学时去章湘凝家,应该是与湘凝的父亲照过面的。
章总长笑着和谭央握了握手,我还是认得出你的,十年前在我家,一群小姑娘在一起叽叽喳喳,只你不一样,文文静静的坐在一边笑,她们疯闹时,你还在桌边护着茶壶,防着里面的热茶烫到人。那天晚上吃饭时我就和湘凝问起你,我还和你伯母说笑,说以后给湘生找媳妇就要按着这个规格来!你伯母一听便当了真,非要湘凝介绍你和湘生认识,湘凝当时一摔筷子,生气的说,你们知道什么,央央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是我们同学,叫徐治中!说着,章总长回头看着徐治中,笑了笑,治中,那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第一次,就和这谭姑娘扯在了一起!
徐治中一听就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不管不顾的犯起了傻气。倒是谭央,禁不住疑惑起章总长的来意,她请章总长坐下,含着笑说,章伯父,湘凝平日里总来医院找我,只是今天不巧,她没来!章总长板起面孔,我不是来找她,我是特意把她圈到家里,自己来的,我要见见那位刘医生。
听了他的话,谭央一愣,章伯父,那恐怕不巧了,我们几个医生轮流出去为灾民们看病,今天恰巧轮到他,他现在不在医院!章总长面色一沉,翘起腿来,不要紧,我等!我倒要看看我家那不成器疯丫头能相中个什么样的人!
谭央看出章总长来意颇为不善,也估摸出大概章总长出门之前,湘凝刚与家里闹过,心便也悬起来了。下午四五点钟左右,天擦黑时,刘法祖带着助手和护士,背着药箱踢踢踏踏的进了医院的大门,他这人一向邋遢,今天白大衣外面披了件深蓝色的棉斗篷,斗篷的前襟上粘了一块血迹,时间久了,也没去好好洗,深棕色的一片滞在那,让人看了有些反胃。因是天冷下着雪,刘法祖缩着脖子抄着手藏在斗篷里,形容甚是可恶。谭央见状,倒是替着他窘迫心焦起来。
章总长指着下面的人问徐治中,是他吗?徐治中将刘法祖这副形容看在眼里,连忙为他打圆场解释着,他们做医生的忙了一天,很累,是容易这样。章总长冷哼一声,看着远处的刘法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就当刘法祖越走越近的时候,章总长忽然站起来,来到窗边将玻璃上的哈气抹干净,仔细端详着刘法祖的脸,片刻后,老人家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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