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央轻轻拽下大衣,叠了两叠后放到她与毕庆堂座位的中间。毕庆堂的手下意识的按在那件大衣上,瞥了一眼谭央身上的羊毛大衣,蹙眉道,穿这个没法过冬,今年冬天太冷了,你又最怕冷。也还好,平日不会这么晚出来,说着,谭央想了想,又郑重其事的开口道,谢谢你,救了绫姐和李哥。
谢我做什么,我是自来最厌烦你谢我的,再说你认识赵绫还是我介绍的,而且,救他们,我是有私心的!说到这里,他见谭央的神色里露出了无奈与痛楚,便话锋一转,我是要想办法赶紧把那三个小魔王送走,都把你累成什么样了,才养起来的肉,几天就瘦没了!
谭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男孩子,大略是顽皮些吧,不像囡囡是女孩。毕庆堂开怀而笑,和囡囡比?哪个能比?孩子总是自己的好!听谭央这么说,毕庆堂便一本正经的快口接道,不止是孩子!
见毕庆堂这么说,谭央便不敢再开口了,若论说情话,明的暗的荤的素的,这世上便没谁是他毕庆堂的对手,只要他肯说,总会点到女人的心弦上。这一点谭央最明白,所以之后路上,不管毕庆堂说什么,她也只是点头抑或摇头,不再轻易开腔。毕庆堂却在心里垂头丧气的感叹着,十年了,这姑娘面皮还是那么薄,人却学油滑了,愈的不好拿捏了。
毕庆堂在旁边连打了几个哈欠,因他一向精力旺盛身体又好,很少露出这样的疲态,谭央便问,怎么?这些天很累吧?毕庆堂神色复杂的望着谭央,木然的点了点头。谭央叹了口气,为了绫姐的事,真是辛苦你了!毕庆堂苦笑着摇了摇头。
车快开到谭央住的公寓时,毕庆堂忽然开口道,南京那边为了保密起见,本来是要赵绫他们在军队驻地就地正法的,若是那样,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救他们出来了,戒备森严,又那么多拿枪的兵。可是据说,上海驻地有位将领极力反对,说绝不在杀敌人前先染上盟友的血,政治犯就是要政府来解决,他们不插手。南京政府没办法,就下令把赵绫他们押去南京伏法。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有些为难,毕竟去南京的路很多,而这次去劫人又是极隐秘的事,我不可能每条路上都安排人,铺那么大的局,那就不止是冒不冒险的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