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央一面挑着凉菜里的花生米吃,一面好脾气的笑着听方雅说话。方雅看她这副样子便急了,说话啊!笑什么笑?吃了这么多,还没吃饱?谭央乖乖的放下筷子,望着方雅道,方雅姐,你想的太多了!我想的多?是你读书读得呆气了吧?正常女人都想的你不想?方雅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不过你这样我也不奇怪,前几年你独个跑去德国留学,我就觉得你这姑娘脑子大概是与旁人不同的。我若是你,哪有那个心思跑那么远读书,天天盯着,都唯恐有钱有势的丈夫在外面淘气呢?离远了你就不担心翻了天?
谭央淡淡笑了,极有耐心的对方雅说,不担心,若是真的要翻天,跟我在不在身边没关系,跟我去不去想,更没关系!若是天天捕风捉影的胡思乱想,这样多疑狭隘的自己,连我都不喜欢,又怎么能指望他喜欢呢。和他恋爱时我就大概想明白了,他最开始爱我时,我是个什么样子,得了他的爱,我便更要时时警醒,别在他给我的爱里失了自己。一个女人若被爱变得面目全非,便不能都怪男人变了心了!或者说,一个女人若是先失了自己的心,又怎么能指望留住丈夫的心呢?
谭央一番话,说得方雅的酒醒了七分,她目瞪口呆的望着谭央,过了很久,才讷讷说道,难怪,庆堂动不动就挤兑我,说我是浮精明,聪明懂事上还赶不上他家小妹的一半。原来,也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难怪,庆堂这么个人,后半生竟全栽在了你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听了她的话,谭央不由苦笑,那也不过是他的后半生而已方雅也没去细想谭央话里的弦外之音,却抽冷子来了一句,央央,那你现在对那个姓徐的也是那样吗?不为他胡思乱想,不因他失了自己?谭央略想想,随即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方雅无比气馁的叹了口气,那估计,他也是早早的栽了吧。
她们连吃带聊,等到起身离开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方雅站起来说要去结账,再回来时谭央问她这顿饭贵不贵?方雅嘻嘻哈哈的说,又不要你花钱,你管贵不贵呢?谭央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想,若是价格合适,以后我自己也常来!方雅眼睛一瞪,斩钉截铁的说,不贵!你来吧!说罢,携着谭央的手下了楼。
一出饭店的大门口,就听见空的一声响,正前方百米开外,两柱火光破空而出直冲云霄,就当那两枚火光在漆黑的天穹上绽开出一对硕大的并蒂烟花时,谭央的手便被人紧紧的攥住了
她侧过脸去看,他穿着墨绿色的厚呢军装大氅,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在绚丽的烟花下望着她笑,他的眼神像焰火一样,散着热烈而焦灼的光芒。谭央不知所措的微微低下头,随即,她复又抬头去看天际上的烟花,那又是新开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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