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庆堂绝望的摇头,小妹一听我的话就气晕过去了,你说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没说要和我一刀两断呢,我却先说了。这些天我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真是混账,我,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没脸再去找她。
陈叔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出了书房,走到楼梯口,给方雅挂了个电话。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方雅走进了毕公馆,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方雅的神情罕有的庄重,她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里,看着一味吸烟,懒得应付她的毕庆堂,方雅低垂着头,低声说,我刚从央央的医院回来。毕庆堂闻言猛的抬头望向她,她又接着说,央央病了,是肺炎。毕庆堂慌张的看向方雅,磕磕绊绊的问,怎么样?现在,好了吗?方雅摇着头,眼圈一下子红了,没,她病得很重,我是打算去做说客的,可是见央央病成那个样子就开不了口了,我前天就去了,看她烧糊涂了,便想着今天去也许会好些,没想到,竟比前天还重了!
你们闹过的第二天她就病倒了,烧一直不退,什么好药都用过了,却一天不如一天,从昨天开始,连饭都吃不动了,今早刚喂进去的饭,没一会儿就都吐出来了,我听那几个医生和姓徐的年轻人商量,要用飞机送央央去香港治病,可是央央不愿意,说她死也要死在上海,因为女儿在上海,没准你看她活不久了,能叫她再见见囡囡。
方雅说完话后,便用手帕凄凄惨惨的抹起眼泪,哭了一会儿,再看毕庆堂她便被吓愣住了,毕庆堂整个人着了魔一样的怔在那里,双眼无神,手里的烟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方雅连忙过去死命的摇他,庆堂,庆堂你怎么了,你不要害怕,人病得重的时候总会说死的,不要紧,他们都是医生,得肺炎没那么容易要命的!
毕庆堂被她这么一摇便如梦方醒的腾的站起身,撇下烟,奔出去大喊,车!把车给我开来!方雅连忙追出去,一把拽住毕庆堂,庆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央央着烧,又是咳又是吐的折腾了一天,我来之前,护士刚给央央打了一针,她才睡下。你想去,明天天亮再去!
灰蒙蒙的天空,熹微的曙光才露出一线的亮,坐在汽车里的毕庆堂看到这抹微弱的光便急急的对司机说,走吧,去医院!坐在前排的陈叔叹了口气,对司机摆了摆手,回过头哄孩子一样的耐心劝他,少爷,别心急,这还不到五点呢,太早了,咱们再等等,等到小小姐醒了,带她一起去,你们上次闹得有些凶,带着孩子在旁边,也好说话。毕庆堂无比愁闷的埋下头,绝望道,还能说什么,我一句话就把她气成了那个样子,她病得那么重我都没能陪着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言覃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人擦脸梳头,穿上了衣服,眯着眼趴在父亲肩头下楼时,她嘀咕着,爸爸,这么早去哪儿啊?去医院,看妈妈。言覃听了一下子睁开眼睛,盯着毕庆堂,爸爸,是真的吗?毕庆堂点点头,言覃一下子搂紧了父亲的脖子,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毕庆堂的心更乱了。他在车上时胡乱的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哭什么,不是这就带你去吗?言覃把满是泪水的眼睛在父亲肩上使劲蹭了蹭,然后一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毕庆堂,爸爸,以后别再一生气就不叫我见妈妈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