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毕庆堂的身后,几杆枪同时死命的抵住了他,还附带着整齐划一的上膛声。
徐治中回过头望着他,坦然道,毕老板,我是不怕死的,你呢?
他本也是不怕死的,做惯了亡命之徒,怎会畏死?可是六年前,女儿的百日宴上,他金盆洗手时举头望着楼上谭央怀里的女儿时,便暗自起誓,此生再不犯险境、处险地!
只因娇女绕膝,由此亲不涉险。
毕庆堂叹了口气,微闭着眼松开了手,无力的放下了枪。
徐治中走出几步后豁然回头,朗声道,毕老板,你要记住,上海滩不只你一人手中有枪,这世上也不只你一人会以命待央央!
☆、72.(70)染病
他说从此他与女儿同她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她成了一个孤女,没有亲人没有家。也因为他,一无所有的她有了丈夫有了女儿,有了爱有了家。即便真相大白,一切无法转圜的时候,她知他们这一生就此别过无法再逢了,可内心深处,她还存着一点点微末的希望,也许世界尽头、人生末路,当一切行将覆灭的那一瞬,他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吧。
即便他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她再恨都不敢说这辈子再不见他,不管是否生活在一起,能不能看到他,生活中有没有他,于她的后半生便大有不同。他一向表现得那么情深似海、百般不甘,只一时气恼便要与她断的一干二净,这样的一个人,狠厉决绝到如此地步,她早该看清了他。而如今至此地步,只恐她不想死心,也要死心了吧。
毕庆堂一句话就像判了死刑,判了她,更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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