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伤?什么样的伤?谭央看见徐治中脸色煞白,坐姿也不自然,便关切的问。徐治中笑了,一周前中了一枪,说着,他信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胸口。谭央听了他的话更是忐忑起来,枪伤?我是小儿科的医生,外科方面恐怕不行,别耽误了你的伤情!徐治中笑着向前倾了倾身,温和的说,不要紧,子弹当时就取出来了,只是战地医院的条件差,伤口长得不好。你帮我换换药,料理一下伤口就行。
谭央听罢就放下心来,想起药箱里恰巧也有纱布和碘伏,便道,那我看看你的伤口吧,顺便换一下药。说着从药箱里取出口罩戴上。徐治中看见她打开了药箱便饶有兴趣的凑过来,指了指放在最上面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听诊器。做什么用的?听心音,听肺子的呼吸音,有时也听肚子的肠鸣音。这个呢?压舌板,压下舌头方便看喉咙里有没有炎徐治中就这样一路问下去,谭央颇为无奈,你们战地医院没有这些?徐治中却谦逊的笑,有啊,可我不好意思这么问,怕他们笑我傻气。
谭央不禁莞尔,这时徐治中忽然现新大6一样,从谭央药箱的下层拎出来一个上面拴了各色铃铛的木棒,摇了摇就听见哗啦啦清脆悦耳的声响,他侧着头自说自话,这个战地医院是没有的!老百姓管这个叫花铃棒,不知西医里是个什么名字。谭央哭笑不得的从他手中抢了回来,也叫花铃棒,是专为怕看病不听话的小毛头预备的。
徐治中闻言不禁由衷的感叹,做医生多好,若是和平时期,我也要去做个医生。谭央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失落,便低下头轻声说,可还是要有你们,不然即便这样的战争时期,我们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做医生。徐治中听罢默然良久,才开口,央央,你总能懂得我的想法,同上学时一样。
谭央并没接着说下去,她是恋爱过结婚过的女人,很容易嗅到暧昧的苗头。她埋头准备纱布、棉签,一切就绪后举起戴上手套的手说,徐参谋长,咱们换药吧。非要搞得这么生分,叫我治中吧,就和读书时一样。谭央将手往回收了收,笑着跟他较真儿,男同学才叫你治中呢,我从前都是叫你徐治中!那好,徐治中,咱们现在换药好不好?徐治中有些无奈的点头,好,好,换吧!
见徐治中还是无动于衷的坐着,谭央只有没奈何的催促,那脱衣服吧!徐治中大惑不解的看着谭央,谭央便又加了一句,不脱衣服怎么换药?徐治中犹疑片刻,才清了清喉咙说了声好,然后缓缓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就又不动了。谭央又小声催促,还有衬衫,都脱了。谭央说完话就看到徐治中那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立时红了,她自然而然的说,你不要想着我是你的同学,你把我当成你们战地医院的医生就好,而且你要知道,医生这个行当是没有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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