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连成看见谭央的反应更是尴尬了起来,他戳在那里不知该怎么下台。恰当其时的,房子对着后花园的门又开了,闯进了一对男女,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往花园里走,那女人还用媚气的声音撒着娇,嗔怪道,毕老板,你最坏了,说这种笑话给我听!谭央远远的听到了便微微闭上了眼,胡连成有些烦躁踢了踢脚边的草。
毕庆堂和那位曼蕊小姐三步两步就走到了他们跟前,毕庆堂不耐烦的说了句,霍,这怎么有人,我们来错了地方喽!胡连成见状就站起来,挡在谭央的前头说,毕老板,你好啊,真是巧,咱们在这里碰面了!毕庆堂似乎眯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谁一般,哈哈一笑,胡大公子,是你啊!这些日子又忙着和谁打官司磨牙呢?总看不着你啊!胡连成冷笑,这个世道别的不多,只是蝇营狗苟的人渣出奇的多,能拾掇一个算一个吧!
毕庆堂无所谓的一笑,对,我这点上太同意胡公子的高见了,这不,我这段日子正忙着收拾败类呢,不得闲!说着,他从烟盒里拎出一根烟,轻车熟路的装在象牙烟嘴上,曼蕊极有眼力的从他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为他打着了火。毕庆堂捏了捏曼蕊的脸,笑道,就你乖!说罢他衔着烟低下头就着火点烟,可吸了吸,烟并没有点着,毕庆堂有些懊恼。曼蕊撒着娇说,我来帮你!说着,伸出涂着蔻丹的手去抢毕庆堂嘴里的烟,她的手还没碰到那枚有些黄的象牙烟嘴,便被毕庆堂用胳膊挡开了,她,没碰到烟嘴。
毕庆堂自己拿回打火机点着了烟,胡连成想走,却被毕庆堂拦住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胡连成说,我那个缫丝厂,最近出了点事,几个工头窝在一起搞鬼,说我欠他们的钱,要同我打官司让我还钱。我手下人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找你,说打官司的事交给你十拿九稳。可我这人偏不吃这套,我才不找什么律师呢,我要让他知道,在上海滩上,我不想打官司,法院就不敢开庭!我想打官司,法院就不敢判我输!就算老子闲出屁来,想输场官司玩玩,法官哆哆嗦嗦的判了你赢,我的钱我不想给,你拿着赢了官司的文书,一样穷死!哈哈哈!
毕庆堂肆无忌惮的笑着,坐在后面的谭央腾的站起来转身便走,走到不远的地方扔下了一句话,你有钱有势有本事,那些你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真能让你开心的起来吗?若是有用你的钱、你的势、你的本事都办不到的事,那是不是对你而言,就更是悲哀百倍呢?
语罢,毕庆堂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嘴里衔的烟嘴便落了下去,在寂静的夜里,那用了很久的旧象牙烟嘴落在地面上,一个清脆的声响,两半了
谭央一回大厅里就有一位先生请她跳舞,她痛快的答应了,在拥挤的舞池里起舞,嘴上挂着笑,或者说是她自以为是笑的表情。
没多久毕庆堂和曼蕊也回来了,曼蕊拉着毕庆堂还要去跳舞。可此时此刻,毕庆堂的心虚空已极,哪怕是跳半支舞的心力他都没有了,他将自己身上的重量都靠在曼蕊的身上,无所谓的笑着在曼蕊耳边呵着气,大咧咧的说,跳舞多没意思,走咱们上去,这儿的房间有好东西,我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