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庆堂一面嘻嘻哈哈的躲,一面亲着女儿的小手,说吧,心肝,想要什么?言覃的头抵在毕庆堂的胸膛上蹭啊蹭啊,奶声奶气的说,爸爸,我想要驼背的光头老爷爷!
☆、50.(48)代价
毕庆堂听了女儿的话,略一滞,便笑哈哈的揉了揉言覃额上的头,说什么呢?小言覃侧过脸,看着父亲,极认真的解释,就是,一个很香的木头老爷爷,妈妈说,那个老爷爷为了不让大家难过,一个人背了很多的东西,爸爸,我想看那个老爷爷,顿了顿,言覃又急着补充,那个老爷爷是不是就是外公啊?妈妈说,木头老爷爷让她很想外公啊!
毕庆堂喉咙动了动,将女儿放到地上,随即蹲到孩子的身边,屋里极静极静,像是为了打破这份桎梏的静,谭央将手中的毛衣打得快了重了,嘶啦嘶啦,毛衣针相互撞击的声音,仿佛穿过毕庆堂的皮肉,直直戳进他的心里,转眼间,他成了乡野孩童穿了签子放在火上烤的蛹,穿心透骨的痛,偏又在这尴尬的境地下火烧火燎的熬,有一刹那,他有种灰飞烟灭的溃散感,也只是那一刹那,转瞬他就又是他了,看着眼前的女儿,他魂魄归体了。
毕庆堂伏在女儿的耳边,小声对言覃说,囡囡,我偷偷的告诉你,我们不对妈妈说好不好?三年前日本人来打上海,咱们一家去无锡避难,走的太仓促了,那个驼背的佛爷被遗在上海,丢了。爸爸一直担心妈妈来向我要那个佛爷,她知道佛爷丢了,铁定生气,囡囡,咱们不告诉她,不让妈妈生气好不好?话虽是毕庆堂在女儿耳畔低声说的,那声音的大小却拿捏得极好,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飘到了谭央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