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在窗口看见陈叔带着两个男仆,连推带搡的把一个穿着紫红大衣的女人往大门外押去。谭央略一思量便打开窗户,大声向楼下问,陈叔,这是怎么回事?陈叔回头看了一眼穿紫红大衣的女人,就笑着说,找人走错地方的,我送她去隔壁。这次,陈叔没叫她少夫人。
那女人豁的转过身,想说话,看了看陈叔,又合上了嘴,颇为怨毒的看了谭央一眼,很美丽的一张脸。几乎凭直觉,她的心头一沉,肃然说道,陈叔,你让她上来!
一双丹凤眼,眉毛修得细细的,嘴唇抹着玫瑰红的唇膏,唇形很好看,媚气极了的长相,电火钳烫的楞卷,挽了个偏髻,是个风流标致的人物。陈叔有些手足无措的对谭央说,您看,不相干的人,少夫人您有什么好见的。谭央打足了精神,坐直身子,陈叔,相不相干的,我和她聊聊就知道了。少爷今天有事,大早上的去了苏州,晚上才能回来,要不您和这位小姐约个时间,等少爷回来了,你们再聊?陈叔的闪烁其辞更令谭央泄了气,她扶着沙扶手,不耐烦的说,陈叔,你忙你的去吧,帮我在外面把门关好!
陈叔无奈的出了房间,小客厅里一阵静寂,那女人站在门旁,屋里稍热,她将紫红色的大衣解开,露出了朱红色的绸缎旗袍,个子高挑,身形好似钧窑的花瓶,细细的腰肢,臀肥乳丰,流线的美感,这样的女人穿起旗袍,会让人不自觉的凝目屏息,无论这人是男还是女。谭央下意识的用披肩遮了遮自己的小腹,简短的说,你坐吧。
那女人也没客套,走了几步,坐在谭央对面的沙上,礼节性的对谭央笑笑,伸过手去,大太太,您好,我叫丽萃。大太太三个字,尖刀一样,刺破谭央的鼓膜,经由最令人痛苦的路径,直扎她的心。过了好一会儿,谭央才冷冷的说,你叫什么随便你,只是不要乱叫我就是了。丽萃看谭央没有和她握手的打算,也不尴尬,将手收了回来,目光落在谭央的肚子上,满不在乎的笑了,司空见惯似的。
你是庆堂明媒正娶的,自然是大太太,我又没说错,丽萃打量着谭央,看见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两本书,接着说,一看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的,读着书,尊贵的很,清高的很,大太太这三个字,就是专门给你们造的。我是谁你不知道吗?这么久了,不知是庆堂太本事瞒的太好了,还是你这个大太太过于后知后觉了。
看着谭央脸色骤变,丽萃略一顿才说,我住在他在外面的小公馆,我,自然也就是他的姨太太了。我从前在仙乐斯唱歌,还正正经经的红过一段时间,庆堂去那跳舞,看中了我,我才再没有唱歌。虽说我不是什么明媒正娶的,可也是过了明路的,我住进他的小公馆的时候,庆堂还请了些朋友,摆了五六桌酒呢。他要好的朋友,全都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