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妈没错,不过我跟我妹妹就差一岁,几乎我刚满周岁就有了弟妹,因为是双胞胎,我妈反应很重,带不了我,于是把我送到安徽的外婆家待到八岁才送回来,其实我八岁之前在外婆家过得挺好的,四个舅舅虽然不至于疼我跟眼珠子似得,可走得时候也都红了眼睛的,还偷偷塞给我不少零花钱,可惜回家之后被大姐抢走了。
路红笑了一下,所以说啊,有了孩子就一定不要送出去,送出去就别要回来。
其实我真要追究下去才是没完没了。感慨完过去,路红摇了摇头,不说她爸,就是胡搅蛮缠的几个嫂子就不是省油的灯,真闹得她妈跟小妹进去了,谁替嫂子们带孩子,谁去搜刮大姐救济哥哥弟弟啊。
路红跟她妈妈和妹妹说话的时候,拒绝了大家的陪同,唯有刘爱民跟了进去,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靠在刘爱民的怀里哭得几欲昏厥。
路母和路静被公安局强制送上火车,并通知了上海分局那边进行备案,这是何建国的主意,以免路红的家里人通过其他途径找路红的麻烦。
叩叩叩
进来。
苗然?有事吗?路红正在写信,看到苗然开门进来,不禁有些惊讶,苗然是个隐私性很强的人,很少主动邀请她们,也很少进她们房间。
来跟你聊聊。苗然手上拎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是她用山葡萄自己酿的酒,后面还跟着拿着三个小碗和几样干果的张清芳。
怎么?怕我想不开啊,事实上,我也没想到我能想得这么开,好像刘爱民的那句话点醒了我,只要我努力,日子能过得更好。路红放下笔,走到炕沿边坐下,招手让她们进来,有些郁郁,又像是轻松似得说道。
三个姑娘一人端着一个碗,很快在炕上聊起天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顿顿都吃肉,还有新衣服穿,其实知道我要下乡的时候,不瞒你们,我觉得天都塌了,虽然外面口号喊得震天响,可到了分配的时候,大家都是钻破了头的四处经营,一听说谁参军了,谁保送了,谁进工厂了,恨不能立刻把对方拽下来自己顶上。路红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声,也是大部分头脑没有发热的知识青年的心声,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积极的往农村跑的。
我们那边不一样,为了下乡偷户口本的,还有要跟父母断绝关系的,甚至还有举报了自家人不积极的,可见真是地方差异。张清芳摇头,首都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那真是一颗红心向太阳,广阔天地炼真金,大家打破头的往困难的地方跑,尤其是云楠跟新疆,开垦边疆,保家卫国,光荣的不亚于当兵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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