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这边没人问,路红拿着钱回到屋里就哭了,她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拿着这么些钱,虽然只有区区四块八毛五分钱,可对于一个在家不受宠,就连出门买菜都不用她的路红来说,这算得上是她人生当中赚的第一笔巨款,不,其实应该第二笔,第一笔是下乡时候,她碰都没碰着的600块安家费。
今天咱们吃顿好的吧?听到路红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哭声,张清芳和苗然互相看了一眼,好半响,张清芳才咳嗽了一声提了个建议。
苗然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说,在山里的时候,何建国找她说了吃饭的事儿,当时苗然没多想,可是从回来到现在,捏着手里的钱,却不得不多寻思寻思了,她有空间,多吃点少吃点无所谓,可是这对于一直很努力的何建国却十分的不公平。
想到何建国的处境,苗然以身比拟,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太大手大脚,人善被人欺是一,再有时间长了,也难免惹人怀疑,她谨慎了这些年,可不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露了马脚,比起末世,这里其实更可怕,因为末世是私人比活人多,而死人是没有思想不会算计人的。
苗然去翻出来两根在山里留下的骨头,叫了何建国出来帮忙用斧子剁成小块,一边小声的跟他商量着要不要提出按劳填补的事儿。
我来说。何建国笑着看向苗然,他知道她家里条件一定很好,搓苞米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每天把肿着的双手浸入溪水中的样子,也看到她在饭桌上的漫不经心,或许张清芳的条件不比苗然差,但生活方式和水平却是天壤之别。
既然有人来做恶人,苗然也就不关心了,起身的时候看到石头的牲口槽子,忽然想起这个事儿,脚步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将密道的事儿告诉他,毕竟现在来看,何建国比另外几个都可靠的多,如果有个人商量的话,有勇有谋的何建国当是第一同盟。
晚饭对于六个人来说,不亚于过年,排骨炖土豆,开水烫白菜萝卜蘸肉酱,加上香甜的玉米饼子,路红本来就是肿着一双眼睛,吃到第一口排骨的时候,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我决定了,今年不回去了。
哭了一场,摸着第一笔劳动收入,路红想起了来时的不甘,终于把思乡的忧愁再次压了下去,她要好好的攒钱,等明年再回去叫家里人好好看看,到底谁是家里最出息的人!
我也不回去了,廖大哥带话说现在市里开始下乡狂潮,回来的车票怕是不好买,我一个女孩子遭罪也不安全。张清芳举手,心里却想起了堂哥通过廖大哥打来的电报,浪潮太大,暂时不要回家,按下担忧,一脸难过的说着父母在信中交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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