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不曾想过这份感情会得到她正面的回应,她是那样恭顺而守礼的女子,似乎连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温顺似水,那份情该在眉眼盈盈处,笑而不言中。可诗中字下的慌乱无奈却像要透出来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云樱啊…你终究还是妥协了吗?
雪花在那儒雅高华的贵公子眉稍融成淡淡的水光,冷的像怀揣的那块玉一样,若早知如此当初要是移花入户,拥她入怀是不是就会少了这之后的纠葛牵绊,纵是伤及枝叶又如何,至少她还在他那里不会教人轻易夺去。只怕…只怕她是会恨的,他还记得那样温软的人儿在自毁容貌时的毫不手软,也知晓她在面对完颜烈时的孤傲绝决,于是便不敢再冒险了,会被她恨着…那会是再糟糕不过的事吧。
父亲将东西递给他时眼中的失望与疲惫也曾让他不敢直视“旭尧,葛家的丫头比你看得清楚啊。”纵是面对雷霆之怒,他犹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纵是身陷囚笼之中,他犹可安然自若,如赴挚友之约,美人之邀。却在那一刻失了态伤了神,清楚…云樱,难得我想糊涂一回,你为何就不信了呢?
高阶之上有少年疾步而下,大红的披风在风中招展为这灰暗的天空,茫茫雪地平添一抹鲜亮。只是再亮也不如他脸上的神采耀眼,目光灼灼的有如火焰。意气风发,许久已不曾出现的骄傲姿态终于再度飞扬在少年的眉宇间。
想到回府就要随爹娘上葛家提亲,沈竹嘴角弯起再明显不过的弧度,尽管仍是心怀忐忑但他已不再畏惧退缩,不同意又怎么样呢?他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去打动,他们有十余年的牵绊纠葛,他们也都曾想过执手终生白头携老,只是一不小心走散了,只是他忘记了要抓紧她的手,一切都可以回去的,她葛云樱只能是沈竹的妻。
他会学着给予,他会学着将双方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而不再是一再的索取。他亦可以…可以学着那个人一样去包容那个不完美的葛云樱,他愿意去了解那些让他头疼的书本经卷只要她想…云樱,这样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云樱,这样你可不可以忘了他…
气氛有些微微凝滞,沈竹抬头,眼角瞥到一抹天青,脚步一顿…
细雪纷飞里,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比肩而立。一个执伞而立,修挺如竹,似与天地相融站成一幅遗世独立的水墨丹青。一个仗剑而行,眸光睥睨,如流传千载的出鞘名剑般锋芒必露。
“沈竹…你倚仗的不过是她心软而已,对一个弱女子使苦肉计是大丈夫所为吗?”
“大丈夫?呵…要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教人夺了去,还算什么大丈夫?”沈竹冷笑着挑眉“还有…我所倚仗的可不是她心软而已?记的你自己说过什么吗?你说我不过是仗着她爱我而已。我不信她付出的一切会那么快的消磨干净”他不会再犹豫不会再手软了,就算是恨也无所谓了,他宁可和她纠缠一世也决不能坐视她成了别人的妻“旭尧,我替我女人多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不管最后怎么样,你都是我兄弟。”
“我不瞒你也瞒不过你,今天我要上葛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