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是不知道,少爷那段日子过得有多颓废”安婶脸色一变“灵小姐不是偷着回来了又想走吧,那可不行,安婶说什么也得为少爷把你留下来。”说完又一把把拉起云樱,推开了卧房的门,一切就这样j□j裸的以最卒不及防的方式像一把厉刃一样扎进了她的胸口。
屋子不大却收拾得极为干净温馨,她不自觉得想要后退,她不想看,一点都不想,可双脚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紫檀木桌,黄梨花案,鎏金雕花梳妆镜,象牙钩,绿绮琴…纤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抚过那些东西,思绪恍惚的又飘回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沈竹,你当真要提亲娶我。”“怎么,有问题?”
“废话,想娶本小姐你好歹也要拿出些诚意来。”“你说,我洗耳恭听。”
“别的不说,就说新房布置吧。”
“我要紫檀木桌,黄梨花案,暖玉美人榻,鎏金雕花梳妆镜要十三巷的叶师傅亲自打,象牙钩,鲛绡纱,最最重要的一件,我要绿绮琴你可能替我寻到?”灵儿眼中闪着捉弄刁难的光,看着沈竹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得越发开心。她亦是一笑了之,灵儿要得东西,件件有市无价,就拿最简单的一件梳妆镜虽是好寻,但谁人不知十三巷的叶师傅早在十年前就不接活计了。就连沈伯父都笑着与爹爹玩笑道“你葛家女儿这般难娶,看来啊,沈府得倾家荡产喽!”“小女儿家的戏言,如何能当真!”
戏言,人人都只当是句戏言,却自有那情痴,当了真了,一件一件的寻来。云樱只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净,怪不得,怪不得他从来不肯带她来这,这才是他的家啊,他亲手布置的和灵儿的家。她算什么,原来她一直都不曾被接纳啊,手臂下意识的挣脱了安婶。她不想再看了,手臂却碰落了书案上得纸张,她下意识的看过去,是沈竹的字迹,李白的《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据。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一字一句都仿佛戳心般的疼痛,既是如此,当初为何不休了她。云樱俯下身子拾起散落的纸张,整理好慢慢放回原处,转身向外走去“灵小姐”她听见她还在唤。
“我不是葛云灵,我是葛云樱”她的声音僵硬的好似麻木了一般,淡淡解释道。葛云樱…安婶一怔,这不是,不是那个代嫁过来的姐姐么,她说灵小姐怎么性情变化这么大呢,原来是…云樱淡漠的看着妇人的眼神由疼爱到诧异再到戒备,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安婶退后几步行了礼“原来是少夫人,恕老妇眼拙,没看出来,得罪之处还请少夫人莫见怪。不过,少爷一向不喜生人出入他房间,少夫人还是速速离开,莫惹少爷生气。”云樱身子一僵,慢慢回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妇人,她不愿与人为难,况且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抱不平。可心中那股怨气却是怎么也平不下“安婶是沈家的老人了,实在不该做这般姿态,您是想让别人说您没学好规矩还是让人说沈府本就这般没有规矩呢”说罢也懒得看人反应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