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酒”“酒”“水”沈竹脑袋偏过来侧过去的呢喃,早间让云樱打理好的头发又让他揉得一团糟,“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沈竹耐不住性子的在房间里踱过来踱过去“这水和酒不就是味道不同吗!张旭尧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啊!”要不是知道他从来不说没用的废话,他早就把这些抛九天云外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烦恼?
灯下云樱微垂羽睫悄悄睇了他一眼,不知道张公子又给他出什么难题了,唇边偷偷绽开一个小巧的梨渥,像晨光中盛开的雏菊,立时被沈竹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你敢笑我?!”他粗着嗓门吼道,含着一股懊恼的挫败,直直盯着云樱。
“我没有”云樱并不多作辩驳,将手上的针线收了,衣服叠好,努力绷住一张脸,肩膀一缩连脑袋都埋进被子里。“你…”沈竹恨不得出手把她从被子里提出来,没笑他骗鬼的吧,看着被子一阵阵细微的颤抖就知道她在底下偷笑了。“哼!我谅你也不敢”掩耳盗铃的某人选择留给自己面子,神气的一昂首,径自回内室睡了,被子一裹,他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那远远传来的一两声细碎的笑。
见他真的回去睡了,云樱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笑得眉眼弯弯。她喜欢这样的相处,她不希望沈竹变成城府太深的人,这便是她对张旭尧的疑问所不能启口,有些自私的回答。
没有人知道,她很想像灵儿一样,也可以在某个夜里提着裙子溜出门去街上看灯会,放烟花。她看着灵儿讲述时眉飞色舞的神气,却只能在“去年元夜时,灯市花如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样的词句中去寻一个梦,去想像着那该是何等美丽的画面。她是姐姐,她亏欠灵儿,她要懂事,她不能任性。她要帮妹妹避开那些可以避开的伤害,她接触的男子很少,她喜欢和沈竹相处的轻松无防。
云樱是知道的,沈竹每次发火都是不带什么恶意的,只有在牵扯上云灵和那场让他难堪的婚事时,他才会变成肆意伤人的刺猬,就像那晚一样,让她只能带着冰冷的面具和强撑的客气去应付形形j□j的目光。过后,她不问,他亦不说,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灵儿以前常怒她不争,她倒未如此觉得,她只是所求甚少罢了。安身立命,岁月静好。
连下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久违了的太阳懒懒的赖在山尖,不肯爬上来。下雪不冷化雪寒,屋子里隐约已可以听到外面滴答滴答的化雪声了。云樱是素来不爱这样的日子,窝在绵软的被子里越发不想起来。好不容易让丝罗叫醒半撑起身子用了饭,又懒懒的窝了回去。床头搁着书,乏了就拿上一本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数数日子,还有十余日,针线缓一缓也是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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