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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抬袖将唇角流下的几滴酒液抹去,笑得风情万种,道:

“我也是使臣,我替他喝。”

即便美人笑意不达眼底,但如此春光涟漪之色,军中猛汉看痴了不说,无人会说个不字。

朝露扫视一眼众人,朝座下几名大将,盈盈一拜,道:

“今日我等来与右贤王商议和谈要事。若是右贤王不方便相见,我们便改日再来。”

语罢,她扫一眼静坐不语的空劫,欲与他一道离去。

霎时,帐前数道刀光将他们拦在帐内。

“宴席未完,使臣就急着要走,恐怕不合适吧?”身后传来北匈大将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朝露转身,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放人,她已有准备,微微一笑道:

“所谓宴饮之乐。饮后,自然要找乐子。”

朝露从一侧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来,漫不经心地拨动羽翎,笑道:

“我愿与将军比一比酒后骑射。痛饮十杯后上马射靶,谁射中的靶心多为胜。”

“素闻右贤王麾下大军有勇有谋,言出必行,一诺千金。我若是赢了,还请诸位放我们离去。”

大将瞪大了眼,他绝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乐子,随即哈哈大笑道: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身经百战的大将,难道光比骑射还会怕一个小姑娘不成?

朝露坦坦荡荡,掠过众人惊异的目光,一连饮下十杯葡萄酒,随后独身骑上北匈兵牵来的漠北马。

她没什么好怕的,从前三哥的马,都是漠北马,她的射术,也是三哥亲手教的,从不逊于人。

大将率先骑上高头大马,胖巍巍的身躯纵马而去,最后十支箭中正中靶心的有六支。

朝露哼笑一声,夜风在她身侧拂过。她策马驰骋在靶前的空地上,箭囊中的十支箭一一发出,一支又一支地正中靶心。

唯独中间有一支,偏离了轨迹。因为她的余光里,看到空劫灼人的目光,令她心颤了一下,随即失了手。

十支中九,也远胜那大将的十支中六。

在一众北匈人叫好声中,朝露纵马回到营地。

她深知,北匈人有狼性,素来慕强,他越是压你,你越要比他更强,气焰更胜,他便佩服你,放过你。

下马的时候,朝露才感到一阵晕眩。北匈的葡萄酒向来极烈,加之她纵马颠簸,更增加了酒气的挥发。

她在马上射箭时极力地凝神定气,此刻完全松懈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起来。

朝露自是不知道,她酒后雪腮柔嫩,纵马之后,整个人虚浮无力,面上更泛起了一阵潮红,更添娇柔妩媚,美得像是能滴出水。

一举一动,美艳中又有一股飒气,早已引得一旁几个北匈大汉看得邪火直冒。若不是碍于右贤王严苛的军规,恨不得将人扛入帐中。

“美人喝醉了。不如入我帐中。”终有一北匈大将忍不住起身,想要去扶她入怀。

手还没触及那纤腰半分,一双劲臂已将意识模糊的少女打横抱起。

“不牢诸位费心。”男人锋锐如薄刃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声色冷意彻寒:

“她是我的人。”

北匈大将面面相觑,自知输了比试,也不好再使绊子,其中一人便上前道:

“几位既是来见我们的右贤王的,今夜不便,不如在帐中休息一宿明日再见右贤王。”

空劫望一眼怀中的少女。

她已醉得不省人事,若是彻夜行马,颠簸晃动,稍有不慎吐出的东西会呛在咽喉,危及性命。

他尚有要事需在北匈营中探查,也不急于这一时。

空劫将人一路抱至空置的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