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许融拔出一棵小树旁用以固定支撑的木棍,提着过去,毫不留情照着那男人额头正中一记猛击,男人从墙头摔落下来,墙外接连发出两声惨叫——还有一声应当是被他踩在下面当垫脚的人的。
“还愣着干什么?”许融扫视一圈侍女们,“都去找棍子,找不到的折树枝,然后散开来,各人负责一段围墙,见到人就往死里打,一下不行就两下!”
她的命令明晰而杀气腾腾,侍女们不知不觉就听了她这个外人的话,在极短的时间内,当真握着找到的五花八门的“武器”在墙下战战兢兢地排布好了。
淑安郡主忍不住抓住许融的胳膊,好像抓住救命稻草:“这能行吗?”
许融摇头:“权宜之计而已。”
不可能真的靠几个侍女抵挡住灾民,这是一群最苦的人,但随时也可能变为最恶最疯狂的人。
淑安郡主急道:“那怎么办?!”
“我们出不去了,护卫可以。”许融快速回答,“郡主记得我之前的话吗?找一个身手利落的闯出去——”
“去找我父王!”淑安郡主终于找回了主意,就要吩咐下去,许融心下微动,向她摇头:“不,去府衙。”
“为什么?”
“因为府衙更近。”
他们从客栈过来,府衙和客栈在同一片街区,而庆王府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步行过去尚需半个时辰。
这是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淑安郡主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跺脚:“还愣着干什么?照她说的办!”
嬷嬷应着连忙离去,许融拉着淑安郡主往后廊下的拐角处躲了躲,这里背靠屋舍,视野开阔,可以尽量兼顾到前后两院的情况。她手里敲过人的棍子始终没有放下。
“你的手在抖,你原来也害怕。”淑安郡主忽然道。
许融笑了笑:“当然。”
这种被乱民围困的经历,她也没有啊。
去前院传完话的嬷嬷回来了,抹着汗道:“郡主,周护卫听了您的吩咐已经闯出去了。”
淑安郡主略微松了口气:“嗯。”
许融心下算了算:“这里距府衙快马来回约半个时辰,我们还得坚持一下。”
淑安郡主便又焦躁起来:“这些乱民真是反了天了,回府以后我必要父王剿了他们!”
许融没有反驳她,只道:“乱民固然可杀,但如果田里有苗,家中有粮,又有几个人愿意作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