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坐下的动作一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意思召她前来,是经过圣上首肯的。
那层在她猜测里的风向因此明确了起来:太子妃不预政事,但圣上一言一行,不可能与朝政无关。
她心定了下来,含笑欠身:“圣上公正仁慈,臣妇感沐皇恩。”
太子妃知她听懂了,也笑了笑,招手叫她过来,让她看一看小皇孙。
罗雁风出主意:“大姐,让许姐姐抱一抱吧。”
小皇孙不是轻易给抱的,罗雁风有她含蓄的主意:太子妃多年孕事艰难,到如今终于有了,还是一举得男,但许融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长辈们都说,抱一抱新生儿可以沾到孕气。
太子妃还顺手给许融介绍过大夫,自然一听即明,因许融简直像在复制她婚后的老路,她颇有些感同身受,因此便同意:“好。”
许融:“……”
她其实没这个意思,但也却之不恭,当下乳母过来,将包着黄绫被的小皇孙从摇床里抱出来,许融小心翼翼地接到怀里,抱了他金贵的小身子一下,就忙还了回去。
“皇孙殿下真是龙章凤姿。”她抱完,很有眼色地把那胖乎乎的小婴儿夸奖两句。
虽是明显的奉承,太子妃也面露悦色,做父母的没有不爱听孩子好话的,尤其这孩子又来得这么不容易。
围绕着小皇孙又说得几句,她便又似闲言道:“家里的事,不要着急。等宴过了,该明白的自然要明白的。”
这明确就说的林信的事了,皇孙满月宴,是天下同庆的大喜事,如平凉那等不大吉利的,就为此压后了一点,但有“明白”二字,可见圣心更偏向于派钦差前去核查。
许融心里更有了谱,谢道:“是,多谢娘娘宽慰——”
一语未落,有宫人疾步进来。
“娘娘,正殿那边出事了。”
太子妃讶而转头:“什么?”
“平凉知县派了个文吏来,直叩宫门,报平凉整月无雨,眼看夏收在即,境内尽皆赤地!”
太子妃霍然站了起来。
“……”许融也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