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眉——好么,这春日,也是越荡漾了。
许融目光扫向那个有些眼熟的,男人高大健壮,脸膛黝黑端正,看上去憨厚,这一下被撞个正着,眼神里又显出点惊慌。
许融认出来,是林定那边带进来的家将头目,叫向实,此前布置府邸时,她多有派白芙前去传话。
“世子,奶奶。”
向实虽然发慌,还是拖着步子走了过来,要跪下行礼。
许融止住:“不必。”
她自己的下人都不怎么让跪,何况向实身份不同,他这样维护府邸安全的家将,就是林定也会给三分颜面。
但向实还是跪下了,扑通一声,脸膛黑里又透出红来:“奶奶,我——我想求娶白芙!”
他下了决心,一嗓子把花树上的鸟都惊飞了,白芙本来背身,这一下连忙转身,又羞,又气:“你瞎嚷嚷什么,我说了,没回给奶奶,不知道奶奶同不同意,我不能答应你。”
许融道:“哦,我同意了。”
向实大喜,白芙一呆,羞得话也说不出了,捂着脸又背过了身。
许融示意向实:“起来,去准备聘礼吧。白芙虽是我的丫头,跟了我这些年,我看她同妹妹也差不多,必要好好发嫁的,你要是怠慢了她,可不行。”
“不敢,不敢。”向实爬起来,抓抓脑袋,喜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又向着林信傻笑了一下,而后要走,却又想起什么,绕到白芙身前,把手里握着的一个金灿灿的镯子塞给她。
——他两人本来就是从街上逛回来,分别时为此拉扯,白芙觉得贵重,不愿收,向实一意要给。
眼下当了主子们的面,白芙不好跟他争执,只得收了,向实才飞一般地跑了。
许融领着白芙回去。
她大概猜出来白芙是什么时候和向实发生了感情,就也不细问,只笑道:“你怕什么,从前我就和你说过,叫你看中了谁,只管来和我说。”
白芙羞意方去了些,声音仍细微:“我不是存心瞒着奶奶,只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想来说,我又觉得,还是我亲口禀报奶奶的好……”
就拖下来了。
许融进府以后一直忙碌,后来闲下来,又烦恼上了感情的事,就没空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话说回来,白芙作为最贴身服侍她的人,也是陷进了自己的感情里,才忽视了她和林信以及卧房内的不同。
“无妨,现在我知道了也一样。”许融安慰她,“你挑个喜欢的日子,我替你们办一办。”
“不着急的。”白芙又羞上了。
下人们的婚嫁有所不同,总以服侍主子为先,拖到二十几岁的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