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起先皱了皱眉,许融丝毫不受影响,终于把张老夫人怄得也笑了:“——融丫头,你过来!”
许融就过去,福身:“老夫人好,晚辈给老夫人拜个晚年,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拜也白拜,没有红包给你。”张老夫人嗔了一句,叫她跟在后面,而后领着一群人慢悠悠地往里走。
到了正院,张大爷有二子一女,张二爷则有二女一子,全部拥在堂屋里,这一下子热闹非凡,但张大爷在屋里找了找,发觉还是少了个人,便问道:“母亲,小弟呢?”
“出门买花灯去了。”张老夫人提到小儿子有点没好气,“叫他今日不要出门,偏要出去,说去去就来,你们都到家了,他还没回来,我看他是欠他老子捶他。”
“小弟年纪还轻,再过几年,就稳重起来了。”
“我只求他少惹些祸就够了。”张老夫人摇头。
不过儿子们一起归家,毕竟是件大喜事,张老夫人很快又高兴起来了,坐在上首,含笑看下面的子孙们叙话,好一会后,才不舍地将张大爷与张二爷一家各自打发了出去:“去吧,先洗个尘,歇一歇,你们小家子也团圆团圆,待晚上摆宴时,再过来。”
张大爷张二爷等先后告退。
屋里就剩了林定与韦氏等。
张老夫人与林定这个义子是初次会面,本不该将张大爷等遣走,留他这一家单独下来说话,但偏偏,她与萧信许融又是熟悉的,除掉错位的亲缘关系之外,两人之间的婚姻追溯起来都有她的干预——虽然没干预成功。
因此张老夫人此刻的心情,比英国公就还复杂难言得多。
“融丫头,”张老夫人最终叹了口气,“你知道你们这一走,把我们几家子都闹翻天了吗?”
许融眨眨眼:“有老夫人在呢,翻不了。”
“少说这漂亮话,”张老夫人斥道,“我问你,如今这局面,你可有主意没有?”
“各归各位就是了。”许融痛快道,“我们不找侯爷的账,侯爷也别找我们了。”
“难。”张老夫人摇头,只说了一个字。
她在京里,起初是隐隐得知长兴侯府出了乱子,似乎走失了谁,随后许夫人哭上门来,说萧家骗婚,又说萧侯爷要杀了许融萧信,乱七八糟又匪夷所思的,张老夫人听得脑仁疼,但意识到是出了事,便急召萧夫人回娘家来问。
召一回萧夫人没来,说忙,召第二回 萧夫人才来了,却是脸色青白,一副焦头烂额之状。
从萧夫人嘴里,张老夫人才得了准话,原来许夫人竟说得没错,萧家,真的出大事了。
连妾带儿子连儿媳,一下子跑了三个。
以萧夫人一贯的跋扈专断,也懵了,张老夫人问时,她只晓得告诉:“侯爷说,不能叫他们污了萧家的门楣。”
“那他想怎么着?灭口吗?”张老夫人气得不轻,“许家都知道了,他灭得过来吗?人家不问你要女儿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