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榴哥哥接过她给的荷包,点头应声,待她吩咐完,连忙瞅着人群里韦大雄的背影跟上去了。
许融随着萧信回府。
好处是叫韦大雄这一闹,气氛全坏了,至少今天萧信是没心情再找她说话了,而到隔天,他要去拜见知府,参加专为新科举人举办的鹿鸣宴,与同年聚会等等事宜,比中秀才之后忙了几倍不止,连萧侯爷想找他说句话都不容易。
这些许融都参与不了,但萧信中举以后所带来的身份上的变化,她人在府里也直观感觉到了。
从前她的小院乏人问津,属于萧家的人手只有一个混得不行的彩蝶,解元喜报一张贴,好几个托关系带话想进来伺候的,想去萧信身边的小厮也不少,就像那天大管家的小儿子一样,只是他人多在府外应酬,众人一时凑不到他跟前,就全凑许融这里来了。
人情冷暖之翻覆,令得萧夫人都不自在起来,请安时敲打了她几句。
许融无所谓,事实上,她对萧家的一切已经都无所谓了,她内心里感知到,她离开的时候快到了。
萧信不等到明年会试以后再和她摊牌,因为他有自知,三十取一的乡试中了头名,十取一的会试只要不闭着眼睛去考都能在皇榜上挂个名,同样,她的准备也该此时就做起来了。
想及此处,许融忽然多了一条思路:不要等萧信告白出口,彼此难处,她只要收拾起嫁妆,做出要走行状,他自然知道了她的答案。
至于萧家里的那些谜团,去它的吧,由它们烂在这座腐朽的宅子里好了,萧侯爷,萧夫人,萧伦,常姝音,阮姨娘,萧珊,没有一个活得多么开心遂愿,富贵里裹着一地鸡毛,原少女许融没有真正嫁进来,干干净净地去了,也许倒算件好事。
但愿她现在已经投到了一个好胎。
主意既定,许融就真的把嫁妆单子翻出来,开始琢磨着怎么转移起来。
撇开萧信那一关不提——许融尽力忽视掉她面对他的无能为力,现在这么干都像在落跑,萧家本身不会坐视萧信与她和离,那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萧信赴一任外官,她以随任为名拉上嫁妆跟他走,到了外地以后,再拿上和离书走人,那时萧侯爷和萧夫人鞭长莫及,等他们反应过来要插手时,早已尘埃落定。
如果萧信不外任的话——其实这个可能性更大,他只要考在一甲,就能直入翰林院,在京里办成这件事就要难一点。但也不算太难,萧信不是当年被萧夫人逼着娶妻就只能娶的少年了,他靠自己争来了话语权,如果他执意,萧侯爷也得正视考量。
……
萧信忙忙碌碌地,不觉小半个月过去,时间到了九月中。
他终于空闲了下来。
也终于发现了许融的暗示。
许融松了口气,她不能再明显了,连白芙都在奇怪地问她“奶奶想做什么了”,事未成时,许融并不想叫丫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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