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正房内。
“……所以,父亲,母亲,音娘,我只是想先稳住她。”
屋内静了一静,萧夫人的脸色最先平静下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孩子。且那个之桃,姿色也不过如此。”
萧侯爷皱着眉,没有放松:“那丫头咬死了说,至今仍没有将此事告诉许氏,可信么?”
他话里的许氏指的是许融。
萧夫人维护儿子的心占了上风,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可信的?她要是说了,许氏怎么会把她带回来。许氏才在我这里,她要是知道也断断不是那样的神气,再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事漏了,瞒不住了,许家如今又能怎么样?”
她虽是一贯的盛气凌人,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萧侯爷没话可答,不与她计较,转而抓住了另一个问题:“那个丫头,果然就听见那一点吗?”
萧伦跪着点头:“是,儿子再三试探过她,也回想过当日情形,儿子与音娘说话时,只有——只有她先靠近了,儿子没有防备,但那两个丫头跑上来时,我们早已争执起来,她一心要推打音娘,还质问音娘与我说了什么,儿子护着音娘,失手之下……那两个丫头还未来得及靠近,又跑下坡去了,不可能听去什么。”
萧侯爷又看常姝音,常姝音没料到之桃的出现竟然和旧事有关,那于她是一场噩梦,许融摔下去前瞪着她的眼睛与之前在院外嘲讽她时的渐渐重合,她打了个寒颤:“我……我不知道。”
萧侯爷不好对有孕的儿媳怎么样,只得再次细致地问起萧伦,确认之桃的危险度是否仅止于那三个字上——如萧夫人所说,那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许融人在府里,那就翻不了盘。
萧夫人的心情倒是全然放松了,从旁道:“侯爷一直逼问伦儿做什么?那事已经过去了,伦儿也不是有意的,不管怎么说,她还能去告发不成。”
萧侯爷听不得这两个字,变色低喝道:“闭嘴!”
萧夫人不知他为何忽然发这么大火,愕然又怒道:“你——”
“母亲,父亲,不要争吵了,都是儿子的错。”萧伦劝解。
他说话时,目视着萧侯爷,两人目光对视,闪过只有他们明白的含义。
有些话,是即使萧夫人都不知道,也不方便当着她面说的。
萧侯爷平了平气:“伦儿,你到我书房来。”
他带上萧伦走了,房内只剩下萧夫人和常姝音。
萧夫人隐隐觉得不对,但男人之间自有他们要谈的事或公务,也不是她都能插手的,她触手覆盖之处,终究是后宅而已。
“音娘,”她也平了平气,又和常姝音说起来,“你实在不乐意,到那孩子生下来还有七八个月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将她那在外面的哥嫂挖出来,去了隐患,到时候,留子去母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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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
天色已暮。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个时辰不会有外人过来,红榴正在把花盆往廊下搬,嚷道:“二公子回来啦——”
一边转头去看,一看噎住,来的居然不是萧信,而是萧伦。
许融已经回了屋,听见动静,隔窗应答:“知道了,叫你新橙姐姐去领饭。”
而后再出来,一见,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