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熟悉常姝音,但一般像她这样的有孕外室落到大房手里是什么下场,她不会不明白。
“她、她怎么会知道——”之桃终于出声。
“很奇怪吗?”许融饶有兴趣地反问,“你难道以为你能一直藏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奶奶现在才查出你来,已是晚了许久了。”
之桃又无话可说。
“至于萧伦,也没有多把你当回事吧。”
说完了常姝音,许融接着说回萧伦,“他将你养在外面,不给你名分,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叫人来灌药,连孩子都不要,何况是你?”
这段话勾起了之桃刚才的恐怖回忆,许融不认得那男人,她是认得的——是萧伦的另一个小厮,平常较少跟萧伦出门,她也没见过两次。
今天开门见他独自过来,她本有点讶异,没想到他嘴里说着替萧伦来找件落下的东西,等进了屋,却转眼换了副嘴脸,说萧伦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祸根,不能留——
“呜呜……”之桃哭了。
痛苦迟来地席卷了她,一发不可收拾。
许融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要看她的眼泪。
她负手走了两步,站到这个实际上与她没有多少交集的丫头面前去:“现在,还有谁能帮你,你明白了吗?”
之桃:“……”
她如被一道光照亮,又不敢置信,“姑娘——姑娘肯帮我?”
她从许家离开时,许融还未嫁,所以始终维持了昔日称呼。
许融俯视着她:“那要看你,能给我多少答案了。”
之桃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并且还安心了一点:许融当然不可能无条件帮她。
然后她挣扎起来。
许融让她考虑了一会,她确信之桃没有别的选择,主母固然可怕,可连该站在她这边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她还能怎么样。
“姑娘、姑娘想问我什么?”果然,之桃嚅动着嘴唇开口了。
许融将之前的第二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之桃这次道:“……嗯。”
“你从前就与他有私?”
之桃忙道:“没有!我那时候天天跟在姑娘身边,哪里敢呢。”
只怕不是不敢,是没机会。
许融不拆穿她,继续问道:“你赎身的银子哪儿来的?”
之桃不是独自一个走的,还有她哥哥嫂子一家子,这笔银子她倾家荡产也许出得起,但把家底全部花光,一家子出去以后喝西北风吗?
必然有别的来路。
“是、是——”之桃没料到她会突然转问这个,结巴了。
“是萧伦给你的吧。”许融了然,“至少在离府之前,你与萧伦已有了联系。”
那一阵子她养伤,许华章被关进大牢,侯府里兵荒马乱,之桃要借机偷溜出府去做些什么,作为主母的许夫人完全没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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