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信这个能压住他们的县案首也不怎么样。
萧信:“是。学生今日侥幸,必当再接再厉,不负先生的苦心教导。”
苏先生才挥手:“去吧。放你两天假,歇过了再来。”
萧信告退。
他走后,苏先生负手踱出屋外,小院石榴初成,拳头大的青果累累下垂,他看着,忽然长笑一声。
老仆提着空了的茶壶从屋里出来,宰相门前的小厮能沾七品官气,大儒家的仆从也熏得三分书香,老仆就驼着背,瞅着他:“老爷,我听那些文章哪里像你说得不堪,县太爷又不是瞎了眼。萧哥儿得县案首也没什么问题,老爷何必一盆冷水接一盆地泼他呢。”
苏先生收了笑摇头:“你不懂。依我的估算,他能在前十之列就算没白费平日的功夫了,谁知一下考成这样,那还用夸吗?”
“不用,也不能。”他又摇了下头,“我这个小学生算是半道出家,常人尚且有行百里者半九十之虞,何况他,倘若以为举业真有这么容易,将天下英杰小视,那吃亏的日子在后头,所以不但夸不得,还得压一压才好。”
简而言之,怕萧信飘了。
老仆慢吞吞道:“所以老爷就等萧哥儿走了,再背地里偷笑。”
苏先生正色道:“谁偷笑了?我是光明正大地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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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信回到侯府时,天已近暮,府里一如往常,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动静。
只是沿途下人停下向他问安的时间久了些,等他走过去了,还要追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二公子是真的得了案首啊……”
“县衙门口都贴出来了,那还有假。”
“太太院里的姐姐说,案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太太当然不看在眼里了,但我问跟世子的小岳哥打听了,就这一个县试,两千多人去考呢,这么多人里面得第一,你说厉害不厉害?”
“那也是,真看不出来……”
越看不出来,就越想看。
只是惯常谁都和这位孤冷的二公子搭不上话,也只能看着,目送他忽然被才说的正院的“姐姐”拦下,转去萧夫人那里。
萧夫人的心情很复杂。
一个县案首,离着官场还有八百里远,她确实不当回事,但怎么说呢——
就是,怎么可能呢?!
就这么考中了?
萧夫人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也许这个庶子是有那么一点儿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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