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梳好,效果果然不错,饰物也好办,配上一支金累丝步摇就够了,玉珠颤在鬓边,灵动辉耀。
白芙又去找出一套朱红缠枝梅花纹袄裙来,俏丽又合时气,正要帮忙许融穿上,青枣跑进来通报,说萧夫人派了个嬷嬷,等在外面要求见。
这就是来验看元帕的了。
许融虽捏着鼻子提前做了准备,不表示认同这等腐朽的歪风邪气,直接向白芙道:“你去吧,衣裳我自己穿。”
白芙只以为她不好意思,应一声出去应付了。
过一时回来,向许融报告:“姑娘,那嬷嬷倒还客气,看过了就告辞了,没说什么。”
许融低头系着裙带,“嗯”了一声。这在她意料之内,再苛刻的人家不会在这一关上胡乱留难,事关清白,脾气烈的新嫁娘搞不好当场自尽明志。
她摇摇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信这些东西,自食其果容易得很。”
因为造假也太简单了,几乎零成本,像她,就设法弄了点鸡血而已——萧信那个可能要高一点。
许融想一想又觉得好笑起来,理好了裙摆往外走,边问白芙:“早膳取来了吗?”
白芙应道:“新橙去了,有一会了,应该快回来了。”
许融点头,掀帘出去,外面就是堂屋。
她往堂屋门边站定,深呼吸了一下,晨间空间清冽,放眼放去——没什么好望的,院落空且小,白石铺成十字甬路,只有院墙左边各种了株矮树,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下人给它缠了圈红绸,乍一看算喜庆,仔细一瞧秃得枝干都灰了,根本就是棵枯树,到了春天也回不了春。
但这院中并非毫无希望。
许融侧一侧头,就听到了从另一边的东次间里传来的低低诵读声。
新橙于此时拎着一个食盒出现在院门口,许融微笑起来:“请二公子出来用早饭吧。”
萧信很快出来了,他也换回了常服,一身玄青直缀,发覆方巾,装束俭朴,没什么钟鸣鼎食的富贵气息,更像个小书生。
许融琢磨着他闻鸡起舞,该及时夸奖两句,话没来得及出口,新橙已经走到了跟前,委屈地叫:“姑娘!”
不用许融问,她主动把食盒的盖子揭开来,给许融看:“我去厨房领姑娘和姑爷的早膳,她们就给了我这些。”
许融看了一眼,有粥有点心,没觉出什么问题,便道:“怎么了?”
新橙指着其中一道点心:“姑娘看这个虾饼,边上都发褐发焦了,闻着味道也走了油,分明是拿着不知道哪儿没用完的菜又炸了一遍,来糊弄我们!”
“是吗?”
许融将那盘虾饼从食盒里端出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说实话,她没看出什么炸焦又走油的,小半年的咸鱼贵族生涯还不足以培养出她真正(挑剔)的贵族品味。
萧信瞥过来一眼,没说话,但目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