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转头推窗透气。
她目光缩凝。
底下大堂中,楼梯左近,大门处,各站了三四个豪族下仆模样的人,左顾右盼,呈把守之势。
“姑娘,他们是什么人?”
一直默默立在她背后的白芙也看见了,凑过来紧张发问。
许融摇头:“我不知道。”
但她觉得不妙。
不妙预感很快成真。
木门吱呀一声,被重新推开。离去的萧信倒退回来。
门外有贵夫人带笑发问:“二郎,你还想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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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茶撤去,重新上了一壶六安瓜片。
萧夫人平日从不饮这样地方的茶,但她今日心情实在是好,破例低头啜了一口。
而后抬头,看看对面站着的许融,又看看旁边的萧信,唇边流露舒惬笑意:“两个傻孩子,想见面,到了明年有的是时间,何必现在着急地约出来私会呢,是不是?”
她最后一问落音时看的是许融,许融没做声,转头看了看萧信。
他可能快气爆炸了。
许融带点无奈地想。
至于她自己,那是无所谓的,萧夫人的话再暧昧十倍也对她造不成影响。
“都闷着?这会儿知道害臊了?”没人应她,萧夫人也不急,含笑继续道,“先同你们说,都拧巴着不肯依,二郎这个孤拐脾气,尤其在家闹得要上房揭瓦,你爹头疼得都不肯见你。”
这算是许融第一次听到和萧家那位男主人相关的直接信息——和没听见也差不多,儿子向他求助,他的选择是避而不见。
这爹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
所以萧信决意要走。
他确实已没有留下的理由。
“二郎,”独角戏唱久了就有点无味了,也缺了赢家的畅快,萧夫人开始点名,“你也不小了,一个男人家,该有些担当,你把许大姑娘约出来私会,现在就一句话都没有吗?你叫大姑娘怎么自处?你岳母若来问我,我又怎么给人家回话?”
什么岳母?
许融愣了一下,然后就被这个进阶的新名词雷了个哆嗦,她忍不住转头看萧信,萧信的脸白成一块冰玉,又从中透出青来。
他咬牙仍旧不肯吭一声,许融试着揣测了一下他此刻的心情,未果——估计是气到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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