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生到来时,常绵才发现对方竟是上回从李谨炎休息室走出来的女人。
他的旧情人跟他还有来往?这种现象在过去从未出现过,那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女人,她从未见过第二次,唯独这一个,而这一个的身高仅有一米五,难道李谨炎偏爱身材娇小的女人?
不,眼下不是研究这种问题的时候,最需要担心的是她自己的处境——齐雯是翡册叫来的,他们一定相互认识。
她不知道齐雯和李谨炎之间究竟维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如果齐雯发觉她这个女秘书对李谨炎潜藏的特殊感情,会不会把她的小感冒医成大病呢?
齐雯从常绵的眼神里看出排斥,忍不住笑道:“你好像对我有些偏见,炎还没向你坦白吗?”
坦白什么?常绵努力撑开眼皮看她,好奇,却无力问出口,感冒的病菌已侵蚀她全身。
倒是李谨炎惊惶地叫起来:“坦白什么?你别多话,给这冰块扎几针你就可以走了!”
看着他好像被人拆了面具似的,齐雯打趣说道:“还在自欺欺人吗?她现在可是翡册的秘书了,你就不怕她跟着他一起消失?”
一起消失?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的对话她越听越糊涂?
常绵感觉拇指和食指根部交接处有蚊虫叮咬的痛感,接着一阵酸胀感从那里扩散开来,思维随着眼皮合上,渐渐陷入混沌状态。
“她现在是我的秘书!我想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翡册上身跨过沙发靠背,俯视着陷进沙发里的睡美人,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光滑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ℝΘūщ℮ńщū.d℮(rouwenwu.de)
“她只归你管十天,十天之后必须还给我!”李谨炎叫嚣道。
翡册也不服地反驳他:“这十天我会好好利用,过去你霸占了她五年没有做的事,我要在这十天里全部做尽!”
“你要是敢强吻她,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两个男人不顾现场还有个病人,吵得不可开交,只有齐雯镇定地为病人针灸。
“这次出国,我会当作是和常绵的蜜月旅行,相信我们一定会谱写出浪漫唯美的异国恋曲。”翡册绕过沙发,蹲下来凑近常绵沉睡中冷峻的五官,喃喃自语:“说不定她愿意和我接吻叁分钟。”
“你做梦!”李谨炎扯开他,作势要挥拳头,齐雯这时站起来,微笑问道:“你们特意说这些话是为了引起她注意吗?”
“我是认真的!”
“我不是说给冰块女人听,我是在警告这个接吻狂!”
李谨炎和翡册怒目相对,谁也不愿妥协。
此时那扇轰然倒下的门外已围观了不少偷偷窥视的人,他们想多看两眼这两位跨国集团的总裁,更对那位引发总裁战争的女秘书好奇得百爪挠心,恨不能弹出眼珠一窥究竟。
“如果你们在这里动手破坏了我的劳动成果,我会直接送你们出去,窗户到时候可能要碎一两块玻璃。”齐雯笑着恐吓道。
过去见识了这位女医生短小精悍的闪电腿,他们完全相信齐雯有能力在玻璃上凿出两个人形缺口,便识相地松开对方的衣襟。
说话的空档,常绵已渐渐恢复意识,脑中即刻窜出无数疑问:齐雯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李谨炎有什么应该向她坦白却没有坦白的事?翡册亲吻女人叁分钟的企图又是什么?
齐雯和翡册的问题倒还是其次,但她和李谨炎认识了五年,除了他下腹的纹身,她不认为他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里还是昏睡之前那叁个人。
娇小的女医生坐在对面的躺椅上看书打发时间,翡册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瞅着女医生,李谨炎则站在沙发后面,挺胸而立。
目光移向这位旧上司的脸部,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常绵窘迫地收回视线,尴尬地翻身转向别一边。
翡册一见沙发上的身子有动静,便赶紧扑过去:“我的天使,你终于醒了!我决定带你去英国展开我们的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常绵绝冷的目光瞟向李谨炎,她只记得他把她出租给这个接吻狂,可不记得他有权利让她嫁给谁啊!
“没错,像度蜜月一样的出差,在浪漫的伦敦,我们将为彼此敞开心扉……”翡册陶醉在自我想象的爱情世界里,常绵却依旧面无表情,李谨炎看在眼里,心理平衡到暗爽。
至少这个女人不是对他一个人冷淡。
虽说齐雯是李谨炎的旧情人,但常绵不得不佩服她的针灸技术,早晨还昏昏沉沉,下午回家收拾出差衣物时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百倍。
她是个技术精湛的医生,清秀的外表,和善的微笑甚至能令人不治自愈,如果她不曾光顾过李谨炎的休息室,或许她们会成为朋友。
朋友?
细眉微蹙,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了一下,常绵轻轻摇头,否决了一时脑热产生的想法。
朋友意味着信任,信任也许潜藏着伤害,父母的离去令她对李谨炎起疑,长久以来找不到答案的猜疑,使她变得越发孤僻,不敢轻易结交朋友。
“很激动吧?终于可以摆脱我跟别的男人私奔了!”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磁性嗓音,空气里泛着浓浓的酸味。
常绵心头一惊,迅速平复情绪,淡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几乎没有来过她住的地方,唯一的一次是四年前他亲自上门聘请她当他的秘书,那一次她没有请他进屋,两个人站在门口交谈,生疏得像第一次见面的快递员和收件人。
这次,他竟不请自来,还大胆进屋。
目光扫到他手里的曲别针——那是他进屋的工具,这个谜样的男人不知何时掌握了开锁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