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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焦虑又口吻豪气地说。

我:“不用喊我大姐头。”这什么黑-道称呼啊。

史卡鲁:“是!大姐头!”

我:“没时间了,走。”

史卡鲁:“好的!”

至于他之后像是大梦初醒似的自言自语说“可恶本大爷怎么会听异世界人的指挥”之类的话,都被我当作耳旁风。

我照旧向同事解释:亲戚家的孩子在家太寂寞,不知道怎么跑了进来,我不会让他干扰各位办公所以还请多加关照。然后在大家表示理解之下,给史卡鲁搬了个小板凳来,靠在我工位旁坐着。

无论这小鬼怎么如坐针毡,我都心无旁骛地先搞定了半日的工作,噼里啪啦打字回了几封邮件。

只在中途倒水时顺便给史卡鲁拿了一个小纸杯。

他真就不敢动弹地坐在板凳上,可能是对异世界的环境感到不自在。但又因为办公室社畜半死不活地打工的气氛过于平民化,还带着某种燃烧生命的诙谐感,那小小的身板慢慢也放松了些。

史卡鲁自己偷偷摸摸把头盔摘了下来,捧着我给他装的温水一饮而尽。

我发现他居然还做了个性的朋克发型,一张幼稚的小脸上化着浓妆:断眉,紫烟熏,戴唇钉,脸上贴着几张白色创口贴。

……小孩的皮肤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我也不多问。午休的时候,我带他去便利店买了加热便当回去吃(虽然平日里中午时不时会和里包恩一起搭饭,但今天他受邀去黑田龙家玩了)——我吃得不紧不慢,史卡鲁则吭哧吭哧地进行光盘行动。

到底还是个小朋友,他吃完就困了。

我表示他可以睡一觉,史卡鲁却维护着不知哪里来的不具名的自尊心,非要坚守岗位。于是我自己趴在工位上小憩了片刻。

结果,下午我对着电脑奋战到一半,腿边就耷拉来一个头盔脑袋。

史卡鲁困得像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又一点。

让他就这么呆坐在板凳上犯困实在不太人道。我把他抱到腿上,男孩立马脑袋一歪,身子一软,半躺在我怀里呼呼大睡。

有的同事偶尔路过瞅到,都忍不住露出善意的微笑。

下午便在一如既往的打字声、不时响铃的电话声与交谈声中过去。我线上跟进了一下项目和其它部门对接的进度,斜阳就已然西下,面颊鲜艳,红彤彤地沉在山头。

比起夏季,天暗得更快了些许。

我不打算加班,订完资料夹进文件夹里,与其余抱有同样目的的同事一齐收拾收拾准备收工。

史卡鲁比我想象中省心得多——因为不知是穿梭世界太消耗精力,还是坐办公室太催眠,他直接倒头睡了快两个小时。

我的腿都麻了。

给他调整睡姿好几次也没醒,哪怕正逢下班时刻,这家伙照样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只好让他靠在我肩膀前,单手抱着小孩,另一手拎起电脑包。接着在同事们敬佩的目光中快步坐电梯下楼。

天杀的,明明这辈子一个孩子都不想生,带小孩的经验倒是与日俱增。

我腹诽着,与以往一样从停车场后门绕出来。

天色愈发暗沉。它逐步吞吃着绚烂的晚霞,连街边的路灯也更早地被点亮,昏昏朦朦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月夜。

我看见候在路口的里包恩时,最后一抹余晖俯映在他身侧。

这位穿戴齐整的小绅士微微颔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向他走来。旋即,他似乎很快地瞥了一眼我怀里的头盔小鬼:后者正靠着我的颈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搂住了我的脖子,睡得非常香。

里包恩脸上漠无表情。

我好像有点久没看见他这副神态了,甚至嘴角都显而易见地沉下了一些。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他低声问。

“我早上在茶水间摸鱼,一转头就看到他趴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