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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眼里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沈聿卿,哪怕要溢出来了,也不想洒在外面一点。

“答应我,别躲我。”沈聿卿松开一只手,克制的吻从苏恕的耳下吻到唇边。

亲密关系似乎起了连带效应,单方面的亲昵搅乱了两个人的呼吸。

苏恕轻喘的同时还能分出心思去看沈聿卿湮没于欲|望的侧脸,沈聿卿太理智,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吻都是他开的头,这回主导者换了个人,他有点承受不住。

“别……”他及时刹住某种冲动,从沈聿卿温热的掌心中抬起头,哑着嗓音问:“病历是真的吗?我生病了。幻听、幻视、被迫害妄想……”

“嗯,那是之前的事,你现在好了。”沈聿卿半跪下来,手停放在苏恕的颈间,与他对视着。

沈聿卿在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一字一字认真地看过很多遍,即使这份病例他已经熟悉到倒背如流。

一个月相比于五年来说并不长,可是那不到五个星期的岁月却是沈聿卿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之一。

苏恕刚来他家那阵儿并不会和他亲近,十三四岁的少年,个子却没同龄人高,平时除了吃饭和上学也几乎不会下楼。

明明家里住着两个人,苏恕却活得像安静的影子,十九岁的沈聿卿时常有种错觉,他好像养了一只猫,除了到点吃粮和按时上学以外,他什么都不用管。

发现苏恕会自言自语的那天是一个周日下午,沈聿卿在厨房折腾新菜谱,他当时还是半个厨房杀手,切出来的萝卜丝比筷子都粗。

刚成年的沈聿卿很符合苏恕对他的第一印象,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哥,韭菜和蒜苗都分不清。

沈聿卿在厨房刚倒掉味道古怪的炒菜,就看见苏恕下楼接水。

伶仃单薄的肩膀还穿着旧衣服,头发剪短了许多,仿佛还是从老城区走出来的孤单少年。

沈聿卿知道他不爱说话,也没去讨人嫌,可苏恕转身时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沈聿卿惊讶之余反问了一句:说什么呢?

苏恕没理他,换句话说,连听到有人喊他的基本反应都没有。

沈聿卿原本挺放松的心顿时提溜起来,他悄声跟了上去,看到苏恕在上楼前虚虚地抬腿,似乎在躲什么东西,在空中停了几秒才踩回原地。

沈聿卿站在后面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后面几天晚上,沈聿卿还碰到下楼闲逛的苏恕,他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二点。

沈聿卿感觉到不对劲,很快和苏恕的学校请了假,余曳那年还在上学,沈聿卿特别联系了余曳的老师,一个在精神病学和心理学领域颇有建树的专家。

最后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心理问题和精神疾病在沈聿卿人生里是无法填补的黑洞。

母亲骤然离世已经在他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他每年去母亲画室都以怀念和愧疚交织的心情去看一幅幅画。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温柔且乐观的,她钟爱油画国画,喜好音乐舞蹈,没人能想到她会生病并以那样决然的方式离开世界。

在他长大的这些年,许多人问过他,你恨不恨想带着你去死的妈妈?

每当有人这么问他,沈聿卿总会以一种淡漠且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然后镇定地开口。

我什么要恨我妈?我妈在连她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挽留,我为什么要求她救我?

这是十岁沈聿卿的回答,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说法,但父亲和外公并没人斥责他的言论。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想法当做真理。

他不会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