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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李陵的故事10(2 / 2)

他拉她过来躺在身侧,迷迷糊糊地说,“让我抱一会儿……”

她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发觉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她笑着撑起身体注视他片刻,又吻了吻他的脸和唇,这才收拾好自己出了他的房间。

路过外间时,她目光在那张宽大的书案前停留了片刻,月影已西移,窗前花影摇曳,茉莉香气仍很浓郁。

她微微红了脸,低头走开。

接下来的两日,她并未去见陆醒。

他有他的事要处理,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她做好了答应瑾娘要做的小人偶,又把所有的工具都拿出来清洗试擦,制造人偶的鲛皮、丝线、磁石、兽骨,各种小部件的材料,也都整理了一遍。

人偶是最难制作的,偃师也以制作出尽善尽美的人偶为最高成就,所以偃师之会也是以人偶来作为比试项目,只是不知这次的要求是什么。

她已经打听过前几届偃师之会的情况,上一次,是要求偃师们造出擅长音律的人偶,男女不限,那次沉香大师做出一个名为香瞿的女人偶,姿容绝丽,弹出的一曲古琴曲《风烟引》技惊众人,沉香大师因此一举夺魁。

所以身为偃师,必须得掌握多种多样的技能,才能传承在他所制造的人偶身上。

李陵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年轻了些,不知对上这几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大师,胜算大不大。

明天便是开会之日,她盘算了一会儿,和年行舟一起去了逐月堂的藏书楼。

丹青阁收藏的各类典籍甚多,即使是分堂也有不少藏书,征得同意后,她和年行舟挑了几本剑谱拿回归云楼。

年行舟拿了一本破旧的《望舒剑谱》在那儿出神。

李陵把拿回来的所有剑谱都翻了一遍,心下暗暗记诵,最后她拿过年四手中那本剑谱看了看,笑道,“这剑谱还有上卷,应该是《羲和剑谱》吧,若以后能找到上卷,你倒是可以练一练。”

年四点点头,目中颇有向往之色。

傍晚李陵沐浴后,换了一身绯色衣裙去了步雨楼。

门是锁的,陆醒人不在,李陵有些失望,又有点不太甘心就此离去,便慢慢顺着楼前的回廊绕到了屋后。

穿过步雨楼侧一个小小的月洞门,屋后是一个小竹园,丛竹掩映间,现出一座小小的六角石亭。

她顺着竹间小径走过去,进了小亭,方才发现这里正对着房间的那六扇排窗,只是那晚她从房间里向外看时,并未看到这座小亭和竹园,看到的是陆醒画出的幻树和花枝。

她微微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亭前。

面前是一泊小水湖,此时天边还有一线夕阳,清凌的湖水如沉金一般闪闪烁烁,染得湖边的青竹也渡上一层光辉。

亭中有一张软塌,塌上摆着几本书,她拿起来慢慢翻着,不觉倚在软垫上睡了过去。

陆醒此刻正悄无声息地伏在花府的屋顶上。

这里是花渔父亲花恒的住所,花渔已经在里面和父亲争论了一个多时辰。

陆醒沉目静听,等花渔怒气冲冲地出了房,这才从房顶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花府。

回到步雨楼之时,新月已升,正要进屋的他于静谧夜色中停了停,觉出周围有人。

他走到小亭之内一看,不觉笑了起来。

李陵歪在亭内的塌上,睡得正香甜,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真是个爱睡的懒姑娘。

他脱下身上的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将周围的帐幔放下,转身出了石亭。

这两天他心里其实有点生气。

那天清晨他醒来时她已经走了,在那之后,他怀着期待的心情空等了两个晚上。

他不太明白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又要像上回青宴山一夜温存之后,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而她和年行舟共住在归云楼,他也不好贸然去找她。

他心里憋着的一股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主动来找他,他心里到底是欢喜的。

他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素袍,再度进入小亭时,李陵已经醒了。

看见他挑幔进来,她也未动,只撩眼看他。

他在她身边坐下,瞧着她道,“含珏已退出偃师之会。”

“是么?”

“他给花城主的理由是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能坚持,”陆醒道,“但据丹青阁的弟子查探,是他最心爱的几个人偶被一只半夜溜进去的犬偶偷袭,脸和皮肤都被毁坏,含珏痛不欲生,这才了无斗志,没有心情参加偃师之会。”

他一面说,一面紧紧盯着她,“是你做的?”

李陵哈哈一笑,“对,就是我做的。他不放我进门,那我便放只犬偶进去,犬偶没有呼吸,他们事先很难觉察。”

陆醒无奈,“你就不能慎重些吗?你要做,告诉我,我来做便是,那只犬偶已经被他们拆了,他们难免会怀疑到你。”

“你放心好了,那只犬偶不是我一向的手法,用的也不是我一惯用的材料,”她理了理鬓发,不以为意道,“再说犬偶又不只抓伤那几个女人偶,其他东西也毁坏了不少——如今凤阳城这么多偃师,等他们慢慢找去。”

她说罢,面色一沉,“他要怎样我管不着,但他不能这样糟践师父。”

陆醒点点头,赞了一声,“做得挺干净嘛。”

“当然。”她得意一笑,冷不防脚被他捉住,卸去鞋子,脱了罗袜。

“你……你要干什么?”她瞪他一眼,耳根有点微微发红。

她的一只脚踝被他握在掌中,他将那纤细玲珑的足踝揉玩了片刻,举在唇边亲了一下。

“那日我就想这样了。”他低声说,换了她另一只脚踝把玩。

“哪……哪日?”她的脸一下变得绯红,就势用那只脚去踹他。

他牢牢捉住,一面细细亲吻,一面笑道,“就是那日午后,驿馆的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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