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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断头之花(1 / 2)

林斐然自然不知晓卫常在心中所想,三两步离开后,沈期还在问她推举一事,甚至当了真。

他摸着脸上干涸的墨迹,担忧道:“会不会是花令有问题?用了之后伤脑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问得认真,林斐然自然也不愿敷衍,便小声道:“抱歉,方才只是一个借口,我……不太想同卫道友交谈。”

沈期闻言一怔,一般这种时候,任谁都会敷衍两句,她却会认真解释,心下一释,不由笑道:“原来如此。若有下次,在下会全力配合。”

他并未细究,林斐然也不再多言,她只动了动肩,下意识忽略那抹沉重的视线,转向前方,目光逐渐专注起来。

现在紧要的不是卫常在,而是将开的宝应棋局。

此时,抽签已毕,众人望着手中竹签,神色各异,慕容秋荻见状起身,立于高台之上,手中执着一株□□。

“秋高气爽,叶落成金,这般好天气中,与其见得满地飘红,不如尽托画中。”

她口中默念有词,少顷,手中黄菊花瓣凋零,纷纷扬扬飘下。一瓣落地,便如同浓墨飞溅,涂抹掉四周峭壁与足下飞屿,所见唯有黑白。

花瓣层层交叠下,四周灰雾乍现,丛丛墨竹拔地而起,节节升高,探出的竹枝接住细雨,一瞬一动,绘成一副墨竹图。

而在他们脚下,浓烈的墨线纵横交错,绘出棋枰,一条波涛横亘而过,割出两界,众人身披墨甲,手执墨器,不由自主地走到应当的位置。

如此,阵已列好。

所谓宝应象戏,共有六甲,分别是王、象、军师、辎车、天马、步卒。

如同行军打仗一般,王为中,军师分列其侧,随即是两象、两天马,与最末侧的两处辎车,步卒则在前方应战,两方相较,杀王者,胜。

林斐然侧目看去。

沈期头戴墨冠,居于其间,为王,寻芳与秋瞳分列左右,身披墨甲,为近卫军师。

再次之,卫常在列于秋瞳右侧,林斐然列于寻芳的左侧,两人皆持墨剑,为卜天之象,两个裴瑜身御墨马在旁,即为天马。

最末两侧,站着林斐然的两个分|身,均负巨剑,神情同她本人如出一辙。

至于余下三个散修,他们立于最前方,手持矛盾,为只进不退的步卒。

与他们相比,对面便显得稀疏得多。

年岁不大的少年人居中为王,冷笑的络腮胡分身两侧,同为卜象,戴着幞头的瘦书生骑着战马,身负巨剑的冷面妇人直身而立,提刀大汉前行作卒。

除此外,慕容秋荻抬手结印,撒豆成兵,以僵硬的偶人为其充数。

林斐然并未多看,她方才见到那两个分身的瞬间,便有一阵失重之感传来,登时晕眩得后退半步,沈期立即抬手拉住她,问道:“怎么了?”

夹在两人间的寻芳也注视而来,目露打量。

“无事,只是有些晕。”

林斐然

,心下微动,难怪他们也有群芳谱,只是,圣人用意何在?

思索之际,那大汉宽刀已然落下,林斐然凝神一动,身负巨剑的她便一冲而出,先竖而横,辎车身份直进无阻,顷刻间便到了大汉身侧。

巨剑将出,铮然一声拦下那亮面宽刀,双方都太快太重,刃面相接时,竟擦出簇簇火花。

一时间,三人鼎立。

对侧那冷面女也横行而出,越河而来,立在林斐然身侧,一脚既出,略显纤薄的身形竟将巨剑踢起,卷起一阵罡风,顺势劈去。

林斐然双手握住剑柄,不得不旋身以对,接住这迅猛的剑势,一时间轰然声响,侧方波涛乍起。

二人相较之时,大汉哼笑一声,打量起林斐然来:“老子这辈子最烦你这样的人,不掂量掂量自己,帮得了几l个!”

言罢,宽刀又向散修劈去,可下一瞬,长刃再度受阻,火花四溅。

他转眼看去,瞳孔微缩,竟又是一个身负巨剑的林斐然!

“你一个人要打两场不成?奇了,那就陪你玩玩!”

分身二角,一个同力重而粗狂的大汉对刀,一个同身形轻灵,却自有一番沉重巧劲的女子比剑,对手不同,应对之法自然也不一样,这意味着她必须在瞬间做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剑势,她竟都担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呼吸微滞,沈期视线呆愣,就连慕容秋荻都凝神看去,目不转睛。

轻剑巧妙,重剑沉锋,在林斐然看来,只是势有不同,一人高的巨剑在她手中舞动起来,犹如利刃,犹如铁盾,其间不退之意,岂是一柄宽刀可挡?

只听得锵然声响,大汉手中刀身俱裂,碎作两段落入墨河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