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经营着一家祖传药房,到我这里是第三代。可惜时运不济,遇到做生意霸道的同行,我和对面两家小药房全都被挤兑垮了。”
老人姓樊,药房原就叫樊记,和对面两家沾点亲戚关系,大家一向相处和睦,互利互惠。
半月前,一家名为荣记的医馆在镇上开了张,刚开门做生意的第三天,就让镇上所有药房只能独家供应他家,不许跟别的医馆和大夫合作。
樊记和对面两家小药房在镇上多年,和附近医馆里的坐堂大夫、以及周遭乡镇的上门大夫都是熟人,当然不肯答应荣记的无理要求。
“唉,谁知道,荣记竟跟荣相沾点儿关系,这街上的药房都知道,就我和对面两家不清楚。”
樊老拒绝得很干脆,对方倒也没有再来问,谁知道荣记开门的第五天夜里,他和对面两家的东家就遭了贼。
“贼人翻墙而入,盗走我家珍贵药材,我夜里觉浅,被惊醒就想逃出去求助,却被打得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樊老眼中没有太多恨意,更多的是遗憾和悲痛。
“对面那两家,一个算是我远房堂兄,另一个是我远房侄儿。堂兄损失惨重,气出急病,没能救活;侄儿心灰意冷,前些日把院子卖掉,回老家种地去了。”
林止风听到这里才用神魂扫了一眼他的腿脚,果然不是年迈造成的虚弱,而是被打伤了筋骨还没好。他的骨龄只有六十五,比看上去要年轻得多。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樊老摇了摇头,指着院子里面介绍起来。“灶屋和院子都不小,最适合开茶馆和饭馆,哦对了,你们是要做什么生意来着?”
林止风负手站得端正,笑着回道:“我们是来开医馆。”
“啊?”樊老瞪了瞪眼睛,有些着急地一拍大腿。“哎呀你是不是没听我刚刚说的话啊?荣记医馆跟荣相有关系,他们在燕尾镇开医馆,聪明人就该避开这行!”
林止风不在乎地耸了耸鼻子,就算是这家医馆是荣牧亲自开设,她都不会灰溜溜躲开。“我不怕,正大光明比拼医术,公道自在人心。”
樊老听到她天真的话语,喉头一噎,又急又气地站起来。“孩子你就听老人一句劝吧,我看你们俩也是聪明人,不能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
樊记和对面两家药房被盗,死了一个,伤了一个,还有一个被逼回乡,到现在都没官府的人来问一句。
樊老没有天真到跑去盛京告状,谁不知道左相权倾天下,左相府的狗都比他们这些百姓有脸面。
他只想快点把院子租出去,搬出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至于损失的药材,他就当是破财挡了死劫。
“樊老,你会抓药吧?”
林止风突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让樊老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