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苗招儿一口气把余下的吃完,放下碗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一会儿就说是我想吃,偷跑去厨房舀来的,知道吗?”
苗招儿回过神就知道,这指定是给曾祖母和祖父祖母准备的汤,她不想妹妹再受罚挨骂。“反正我要嫁了,他们现在不会罚我。”
“你嫁哪儿去,龚小虎还没提亲呢!”林止风把碗重在一起,神情淡定又轻松。“除了你的心上人,这辈子你谁都别想嫁!”
苗招儿被她轻飘飘却又霸道的话惊到,心里既酸涩又感动。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你不许去胡闹。娘一直合计把你们送去女学读书,你最近消停点,别把这好事耽误了!”
苗招儿觉得浑身有劲,心态也比前几天好了几百倍,不就是嫁人嘛,说不定嫁给张痞子,她还能为妹妹们创造更好的条件呢。
“你就别操心我了。”林止风拿着碗筷往外走,两人跟在她身后,一路唠唠叨叨,生怕她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刚走到厨房,蓄着八字胡、胖得眼睛都找不着的闵管家从厢房走来。他在老太爷身边跟了几十年,在苗家的地位比几个小姐高得多。
他曾无数次看到苗大强、苗大壮调戏苗招儿,不仅不会帮忙,还会在罗氏面前上眼药,说苗招儿勾引两个庶子。
这年头嫡庶早就没有太大区别,但罗氏膝下只有一个苗良宗,妾室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这事让她嫉恨了一辈子。
苗大强、苗大壮分别只比苗良宗小两三岁,都在城里有差事,也都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这让罗氏更加痛恨妾室一家子。
闵管家在罗氏面前一挑拨,苗招儿就成了不要脸的狐媚子,为这件事,她没少受罗氏磋磨。
罗氏十分擅长封建社会那一套,用孝道压住一群小辈,明晃晃折磨人。
大冬天,让苗招儿去溪里洗她的贴身衣物,满手生出冻疮,又痒又痛又化脓。
到夏天,又说想吃苗招儿亲手做的烤饼,在闷热的厨房灶台,一待就是大半天。
这一切的开端,只是因为闵管家想占苗招儿便宜,被她哭叫着挣脱了。老不死的一直嫉恨,一看到苗招儿遭罪,他心里就有种变态的舒坦。
“大小姐起来了?”闵管家扫了三人一眼,颐指气使地吩咐道,“劳几位小姐把老太爷、老夫人和太夫人的汤备好。”
“你手残啦?”林止风一把拽住老实巴交的苗念儿,伸手指着放在炉子旁边的瓦罐。“瞎眼的老东西,没看到汤就在你面前?”
闵管家听到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气得神魂出窍,一身肥肉都在颤抖。“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止风轻笑出声,笑盈盈地看着他,故意抬高音调吼出一句:“我说老不死的狗东西,你不仅断了手瞎了眼,连耳朵也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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