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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春风 宁喧 4855 字 1个月前

“路上时间太长了,随便看看,当个消遣。”谢南枝的神色稍有点疑惑,似乎就是随意挑了一本,并不觉得特别,“是有什么不对吗?”

“那倒没有。”公良轲沉吟片刻,“我还以为是老师……罢了。”

这些毕竟都是旧事了,他本不欲再提,却不想,谢南枝思索了一会儿,问:“老师过去很赏识端王?”

公良轲有些意外,随后想到,谢南枝在车里读书,崔郢定然也看见了,两人说不定有些交流,便颔首道:“是,老师也同你说了么。”

谢南枝没有否认:“七七八八吧。”

想起当年的事,公良轲有几分感慨:“端王才藻艳逸,精于文赋,又有治国领兵的韬略,确实是个世间罕见的奇才。也难怪老师欣赏他。”

谢南枝挑了一下眉梢。

精于文赋这一项他知道,如今上京仍然流传着端王少时所作的《楚都赋》——尽管在他看来有些名不副实。但治国领兵又说的是什么?

他是这么想的,也好奇问了。

听到这个问题,公良轲的脸色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顿了顿,才含糊道:“此事其实……说来话长。”

他猜想谢南枝长年深居简出,应该不知道原委,就拣着重点同他解释了一番。

“去年南越与我朝在楚水交界处起冲突,太子殿下领二十万兵马渡河攻城,意图试探越国新帝的态度,连下三城后碰上了端王。”

说着,公良轲的表情浮现一丝复杂。

“此人兼具计谋和手段,他一人坐镇沂郡,我军便分毫不得近。”

两国隔江对峙了百年,边境有摩擦是常事,但这般规模的战役已经多年未有。

沂郡地势本就易守难攻,加之萧元景麾下神出鬼没的巳部和寅部,几乎侵扰得晋军烦不胜烦。梁承骁折损了大批精锐部队,足足攻城一个月,仍然僵持不下。

就在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时,端王身边出现了一位极擅长南越蛊毒之术的医师,为破局献上了一条计策。

几日后,萧元景令斥候在夜深之时,将吸引毒虫的药粉秘密洒在晋军驻扎的营地周围,又让南越的士兵提前服下解药。

尽管梁承骁已经慎之又慎,对兵士服用的水粮严加控制,命人日夜不休地在军营外侧巡逻,等抓住那洒药的斥候为时已晚。

虫潮之下,大量毫无防备的军士被无孔不入的毒虫咬伤,一个时辰不到就手脚麻痹,全身生出可怖的肿块。营中虽然也有军医,却对南越的毒虫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将士挨个倒下,毫无医治之法。

就在晋军上下乱成一团时,萧元景命令闭关多日的军士打开城门,发动了进攻。

……

沂郡一战,彻底结下了太子和大越端王之间的仇怨。

晋国损伤惨重,越国也没讨着好,失去的那三座城池更是狠狠打了南越新帝的脸面。即使事后梁承骁退回楚水北岸,派来和谈的使团,双方之间仍留存着浓重的硝烟气息。

就不知这表面上的和平,能维持到几时了。

公良轲叹了口气,即使他身为晋国的朝臣,年初时听闻萧元景叛逃,随后不知所踪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心生可惜。

“那端王也是生不逢时,”他摇头道,“身怀济世之才,最后却折损于朝野争斗,实在叫人扼腕。”

他依然记得消息传到上京时,崔郢站在呼啸着风雪的窗前,沉思许久后,长长的一声叹息。

“怀璧其罪啊。”他老师最后说,叫他关上了窗,苍老的背影似乎又伛偻了几分。

谢南枝确实是头一回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但与慨然万千的公良轲不同,他眯了一下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南越端王的行事作风有一丝古怪的脱节感。

尤其是那以下毒为计,败退晋军的手段,与他因《楚都赋》而被民间广为称颂的,仁德心慈的名声可是大相径庭。

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