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暴发户笑了一下:“平心而论,我风光的时候在外头跑,要没钱了肯定要回家找老婆孩子。要脸就意味着吃亏,这世道,我们这种人就活一个不要脸。”
陈美兰顿了一下,发现这是个真理。
哪怕多活一世,亲情割不断,阎西山得了肝癌,要找的依旧是圆圆。
这跟她要不要煤窑,要不要阎西山的钱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阎西山深谙不要脸之道。
阎大伟又跑回来了,不由分说,拉起陈美兰就往那辆普桑前跑。
有辆车就是好,外面热的像蒸笼一样,但车窗打开,里面喷出来一股凉气。
里面有两口子,看起来年龄都很大,应该是来送孙子上学的。
阎大伟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马书记您好,您不是问我我们食堂谁盖的吗,搞的跟个碉堡一样。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陈美兰,我们的小包工头。美兰,这是秦川集团的马书记,和他爱人,马大姐。”
马书记挺热情,从窗户里伸出了手:“你好你好,难得啊,咱们西平市还有女包工头?”
不过他身边那个女人看起来眉目不善,上下打量着陈美兰。
男人和女人有天然的吸引力,女人和女人则有天然的排斥性,这个老太太不喜欢陈美兰,只差把厌恶两个字洒在眼神里,传递给陈美兰。
陈美兰于是轻轻挣开了马书记的手,伸手去握那位马大姐的手,但换了个称呼:“马太太您好,我叫陈美兰。”
这一声出去,马太太倒是笑了:“是不是打过憋怂阎西山的陈美兰?”说着,还瞪了丈夫一眼。
“对。”陈美兰语气特别肯定:“那就不是个东西。”
马太太温和一笑,使劲摇了摇陈美兰的手:“你厉害,敢打煤老板,但你就该把煤老板那臭不要脸的二奶也打一顿,啥世道啊这是,二奶敢四处骚摇BI,原配得夹着尾巴做人。”
厌恶收回去了,马太太的眼神里写满了慈祥的爱。
阎大伟趁势说:“别看咱们美兰是个女同志,活儿干的特别扎实,水泥沙子都用的特别良心,马书记要有工程,考虑一下她。”
马太太还没松开陈美兰的手,瞪了丈夫一眼:“这可是敢打憋怂阎西山的女人,你必须考虑。”
刚才胡小眉那个二奶吃了瘪,此刻,原配之间的共鸣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马书记瞪了妻子一眼,回头打着官腔:“要有工程我一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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