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兰的脾气,凡事只要敢说,她就做得出来。
阎西山这时候还能咋办,点头如捣蒜,他说:“行行,都听你的总行吧?”
看陈美兰还要张嘴,阎西山把剩下的三千块拍了过来:“咱们曾经也是两口子,你应该比谁都知道,我当初能起家全凭齐冬梅,我自己又在外头喝了多少滥酒,陪了多少人,我把肝都喝坏了,所以我的钱跟你没关系,我给你三千块,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就怕陈美兰要多讹钱。
陈美兰接过钱,直接砸阎西山头上了:“该我的就是我的,你的我一分不要,以后记住了,落难了不要回来找我们就行。”
“就我?我会落难,美兰,你到底咋想的?”
阎西山给前妻这荒唐的想法逗乐了,他过几年就是百万富翁,西平市第一富。
别看现在招娣不理他,等将来他钱多了,随便拍她几张大团结,她不得哭着喊爸爸?
阎西山这人,也算个枭雄,上辈子因为煤矿透水塌方而蹲了监狱,再出来之后又东山再起,但是喝酒喝坏了肝,好容易事业又有了点起色,得了肝癌。
胡小眉当然不管他,最后还是招娣悄悄给他送的终,肝癌啊,花了招娣好多钱,而且吕靖宇对招娣不冷不热,阎西山又是那么个东西,招娣对婚姻就更不抱希望了,三十多岁都不肯结婚,要做老姑娘。
害陈美兰操心闺女的婚事,到死的时候都不能闭眼。
陈美兰厌恶阎西山是一方面,更恨他拖累招娣。
要是可能,她真希望把招娣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哪怕是个乞丐做招娣的爹,也不要是阎西山。
不过说这些没用,陈美兰现在要做的,是要教招娣心狠一点,教她,哪怕阎西山死在她面前,也能绕开了走。
俩人正好说起招娣,就听院子里突然响起清脆甜美的歌声:“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摇,年青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
边唱,招娣还边在跳,院子里两小一大,三个男人一起看着她。
阎西山本来该要内裤的,也愣住了。
小女孩跳舞,两个小辫子甩甩搭搭,小屁股一扭一扭,白色的小裙子像伞盖一样,比旁边阎肇家两个臭小子可爱多了。
真是奇怪,曾经招娣天天跟他朝夕相处,阎西山从来没觉得她像今天一样可爱过,他本来从小就是个狗崽子,被人瞧不起。
计划生育政策下,生儿子是能让一个男人翻身的大机会,可他头一胎生的是女儿,嫌丢人,甚至从来没有多看过招娣哪怕一眼。
跳完,她扬起头,一脸希冀的问阎肇:“我今天刚学的,你觉得我唱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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