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穿云这边忧心忡忡,却也未料到有人已恨她入骨。
自海云院与千秋赌坊被一窝端掉之后,海云院的姑娘们有趁机从了良嫁人的,也有投奔别的妈妈处继续在风尘里打滚的,也有如海烟般到高门大户做了人小妾的。
作为曾经海云院的头牌姑娘,虽有元泊的有意捧之,但毫无疑问,海烟无论容貌还是性情自然都是不差的。
海云院被查封,仰慕海烟姑娘的无不翘首以盼,只期望能救美人出污泥之地,能与美人双宿双栖,叹只叹,奈何权势不如人,美人终究被谢家的二公子抢了去。
今冬冷寒,数年不见霜雪的平江府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雪纷飞中,一位红衣美人在谢府东北角幽静的小院里翩翩起舞。
雪花落在她不沾尘烟的发梢上,凝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随着火红的披风旋转飘散。
梅花暗香,美人无双。
一曲终了,廊下响起击掌声。
红衣美人回眸凝望,廊下的白衣狐裘公子目露惊叹,以及毫不掩饰的贪色,“烟儿,天上瑶女不若你这一舞。”
这般说着,便绕过廊边的柱子朝红衣美人走来,到了近前,双手包握住美人的手,摩挲着美人的手心,似调笑似忍耐:“烟儿,你可还怨我?”
美人低头,掩了眸中一丝嫌恶,再抬首,眼波荡漾,轻摇臻首,菱唇微张,声若猫儿,又软又酥,“不怨了,奴知道公子是为了奴好。”
男人咽了咽口水,身子也差点化作了水。
他抚摸美人娇嫩的面颊,贪心指上滑腻的触感,有口无心道:“不怨就好,不怨就好,你不知这几日我但凡想到你,便吃不下睡不着,你看我这里都瘦了。”
说着牵起美人的手去触摸前胸,“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瘦了?”
美人掩面,状似羞怯,柔弱无骨的手指被人牵着从上到下抚摸着男人,从胸口直至腰间。
男人忍耐几日,已到了极限,他装模做样的抬头瞧了瞧天,“这雪下的越发大了,我们且回屋去。”
也不待美人应答,牵起美人的手急不可耐的朝屋中走去。
他肖想了数年的美人,终归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就算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姑娘又如何,再清高再端庄,没人护着便如破棉柳絮随意任人践踏,是以,他只是晾她几日,到了如今还不是乖乖听他的话?
回头睃了一眼身边的美人,亦步亦趋,再无抗拒之色,他得意的想。
雪果真下的大了起来,一片片飘零,落在枝上,檐上,落在了美人的肩上,进门的瞬间,她轻轻掸落肩头的雪花,回首又瞧了一眼,飘舞的大雪中,她仿佛看见了数年前的自己,翩翩起舞,年轻公子眼中的赞赏,为她撑起了余生的欢喜。
为他再舞一曲,是她毕生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