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府在太明朝和北苍国交界处,常年战乱,从前有束山镇守,长垣府的百姓生活还算平静,但自七年前束山身亡,边境处的守军和北苍国大大小小起了无数战役,长垣府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失了庇护的孤女,又哪里能有安稳日子过?
靳将军身为束山两大臂膀之一,两人出生入死几多回,他既是军师又有超乎一般同僚的情谊,他对政治和对战争的敏锐度,一定也超过寻常人,他或许早就察觉和北苍这战必败,这样也才能解释的通他为何会对女儿做出那番安排。
“是呀,当时我还不乐意,我虽没见过小姐,但常听爹爹说起你,爹爹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美丽又聪敏,是太明朝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像我这样长在乡野边陲的野丫头自是没法比的。”
园子撇撇嘴,这是她爹的原话,可见爹爹是多么嫌弃她这个女儿经常舞枪弄棒,没一点女孩的样子。
束穿云心里却百感交集,她自是能听出这话里背后的意思,肯定是束山经常在靳将军耳边显摆自己的女儿,虽不能常相见,却不妨碍他记挂女儿,了解女儿在京城的一举一动。
“园子,你离开长垣府已经七年,你…”
束穿云很矛盾,她私心里并不愿园子去长垣府,相依为命七年,她们名为主仆实似姐妹。
长垣府,对园子来说,虽是故乡,却也是伤心之地,再说如今的长垣府鱼龙混杂,她怕园子遇到危险。
然,她又无人可用,她身边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除了宗叔,便是园子,私下查访七年前的旧事这等私密,又非他们不可。
园子知道束穿云的顾虑,也明白束穿云的犹豫。
她蹲下身子,紧紧搂住束穿云的腰,趴伏在束穿云的腿上,一声一字道:“小姐,你相信我,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靳圆圆了,我是园子,是你的园子,我虽不如你想的周到不如你想的深远,但挡不住我武功高啊,你应该像相信你自己一般信我。”
束穿云浑身一震,两人相处的无数日子在脑海中闪烁,园子从初来乍到时的小姑娘脾气到七年后犹带着傲娇脾气的少女,自己养着杨儿的同时,也在用心教导着园子,或许,园子说的对,园子长大了,一定也想为自己的爹爹做些什么…不如放手让她去做吧。
“好,园子,你去吧,”束穿云抚摸着园子的黑发,柔声道。
园子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犹带着露珠,破涕为笑道:“小姐,你真好,我很庆幸七年前爹爹让我来到了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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