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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可以借此屏障,抵挡敌军。

襄阳四面,水阻、山屏,尽得山川之利,以如今的军事发展程度,这座城完全无解。

荀柔登上岘山首丘,俯瞰繁华的襄阳,在城墙坚实,街衢洞达,车船溢市,人烟密集之外,更不由感慨自然的鬼斧神工。

“铁打的襄阳城……”

“民心如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坚强者莫能胜,太尉鹰扬伟烈,匡救天下,所至之处,如百川归海,英雄豪杰皆下,百姓如大旱逢云霓,襄阳城池虽固,又何能阻挡太尉?”

荀柔回过头,只见迎来三人,为首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洗得发白的青灰布衣,布巾束发,中等身材,方脸隆准,长须飘飘,含笑从容,涉草而来。

身后跟着一个与他容貌相仿的弱冠青年,牵一头毛驴,最后随着一个小童,双手执帚。

“这位就是黄彣,黄承彦公,以及公子黄湛,黄守中。”随行的本地向导,也是蒯氏族人蒯祺,当即在荀柔身后悄声提醒。

“见过黄公。”荀柔拱手。

他今天本就不因为闲情逸致出来登山。

条件已经摆出,蒯氏态度分明,与刘表不对付的零陵太守也公开表明立场,刘表的挣扎已成徒劳。

正因为是徒劳,荀柔反倒不得不容忍他这一时扭捏,毕竟这位姓“刘”么,客气一些,他也想将事情一次搞干净,免留后患。

反正这种谈判都是私下进行,也不需要他一个太尉亲自下场磨牙。

但刘景升数番邀请他在荆州州学开坛授课,就是一个明白着的大坑了。

辩经,是意识形态的辩论。

他能在长安搞,是长安有民情所在,北方士人多经历内乱之苦,深切体会社会种种弊端,已经有许多人在反思探索。

辩证论和唯物主义,各自都有著书立说。

脑洞大开,言辞激烈,远超过他。

他在各方面改革给百姓带来实际利益,看得见,摸得着,再讲一讲道理,大家自然也就愿意听,能听得进去。

而荆州,那样一群拥护刘表祭天,以勘定五经而立正统的儒生,能听得进去那些才怪。

且南方地区,神鬼之说深入民间,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刘表攒的那群六经倒背如流的腐儒,而绝不在他在容忍范围内。

把国渊和华歆丢去给那些人打嘴仗,荀柔自己则表示要出外访贤不跟他们玩了。

这也不算借口。

堂兄的来信他看了,堂兄之意,他也明白了,受了启发,却对寻访“遗贤”的理解和目的却又不同。

刘邦怎么向吕后低头的?不就是商山四皓。

他把黄承彦,庞德公、司马德操搞定,还需要理会荆州别的名士?才学不提,荆州这里,名气绝对没有比他们更大的。

这也算是因地制宜。

不意,黄承彦居然也很识趣,倒让他心里小有些惊讶。

当然,这位黄公态度上,与蒯氏又有一点不同。

蒯氏跪舔得厉害,反倒显得不自然,明显有利益寄托于他,才不得不卑身下气,实际上心口不一。

黄承彦这里却很自然又从容,赞美、夸奖多少运用了有些修辞手法,却是昔年月旦评的味道。

再看其人,确不是养尊处优,在书房捂得白皙的样子,肤色健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