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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韬回头微微一笑,“徐兄也不必这样说话,你方才那一问,不就是已有参考之意?”

“年轻气盛之事不足为道,然家有老母奉养,役吏之职不得已而为啊。”青年将剑别在腰间,一脸憨厚老实,“广元兄颍川名士,与在下不同嘛。”

“随荀太尉去过左冯翊,徐兄岂会看不出太尉用人之法。县令空缺,以异地县丞、县尉补之,县丞空缺,以他县主计补之,县尉空缺以邻县亭长补之,”石韬一言点破对方的装傻,“不为胥吏,日后想登庙堂为官,恐怕就难了。”

“还不止,招考不论品行,但胥吏之职,辛苦奔劳,却最见性情,”徐庶方才不过与同伴开个玩笑,见对方没有丝毫动摇,情绪高涨起来,弹剑而吟,“仁义否,良善否,任勤否,与人交而能言否,见小而知大否,处位卑而持否。

“不需几月,本相自现,明堂酬和,风物品评,哪有胥吏之职能见人本性太尉果然非凡。”

听出同伴有讽刺的意思,石韬好脾气的笑笑,“君子和而不同,品评人物,各抒己见而已。”

两人都在城门口报名处报了名,石韬选考胥吏,徐庶却选了学吏。

记录的小吏将两人记于纸册,又将一支写了数字,并两人各自姓名,年龄,外貌的木牍递上,“请留好此物,五日后子时在城东兵营辕门外等候,倒时候符合木牍,方能入营考试。”

竟在军营中考试,两人彼此交换了一眼。

“你这文吏,好不老实,”他们身后一个报名的士子嚷起来,“我与方才那人相差不多,怎么他就是颀长矫健,身高八尺,鬓角圆滑,长目有光,短髭齐整,肤色为黑,面净无暇,沉稳有识,到我就成了高八尺,圆鬓、细眼、长粗眉、面微黑、少须、无斑痣?”

众人忍不住将目光聚集在两人。

徐庶挑眉站定,不惧被看,理直气壮看回去。

不得不说,文吏描述得其实准确没问题,但一个加了文采修饰,一个语言朴实无华,感情色彩区别明显。

“有何问题?”小吏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明丽的脸,还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他面无表情看向士子,“在下眼中,二位就是如此,那位君子,气度不凡,故这样写,有何不可?”

士子颜值被碾压,一时竟反驳不出,毕竟和这位少年小吏对比,自己真的就只能是圆鬓、细眼、粗眉、面黑而已。

他身旁友人警醒,连忙拉他一把,忖量着少年面容,在他耳边低语一声。

士子脸色顿时微变,很快拉扯着友人离开。

“多谢夸奖。”徐庶回身,笑着向小吏拱手道。

小吏飞快弯了弯唇角,此瞬间一笑,便有让人惊艳之感,然后飞快拉平,将脸板起来,“不必道谢,君子言语颇有见地,木牍之记,虽与考举无干,但凭君才能,定能考中。”

“如此,便借君吉言了。”徐庶再次拱手道谢,与石韬一道离开。

“熙卿,毕竟还未考试,你与那二人如此说话,是否有些不合适。”与荀仹协作的段穆低声道。

“哪有不好,”俊美的少年神色平淡,“今日所见之人,我看就那位徐君最有见地,定能无可争议的考中。”

“……倒也是。”段穆点点头,被他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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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走远后的徐庶朗声大笑,“广元兄,你之木牍是与我这般,还是与方才那位君子一般?”

石韬失笑摇头,“元直已猜到,就不必再说了吧。”

“听闻荀氏之子,俱容貌特秀,如今方知,传言不虚。”徐庶笑得不停,“着实有趣,着实有趣。

“嗯,广元兄考胥吏,不知何时才能见荀太尉,倒是在下之选,大概不需多少时日了,就不知太尉性情也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