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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往水里加了香料和玫瑰花瓣,试了试水温。水汽氤氲,更衬得陶萱苏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陶萱苏摘下脸上的红印子,赤|身跨进澡盆,捧起热水拍脸,水声淅沥,仿佛打人的心坎流过。春心拿着毛巾给陶萱苏擦洗后背,笑道:“小姐皮肤可真白,跟擦了粉似的,和老爷一样。二小姐就不像老爷,擦再多的粉也比不上小姐的一半。”

陶萱苏捡起片片花瓣贴在如霜似雪的皓腕上,道:“我娘也很白啊,我像我娘。”爹不疼她,她才不愿像爹呢。

春心舀了一瓢水浇在陶萱苏肩上,水流声哗啦啦,溅起数滴到了春心的脸上。春心低声道:“王爷也很白。那脸、那脖子、那手都很白,将来要是你们生了孩子,肯定更白……”

陶萱苏用满是水珠的的手拍了下春心的手,啐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王爷是我夫君,你瞧这么仔细做什么?”

坐在外头的项茂行紧蹙眉头,脸颊耳朵不由自主地灼热起来。闺阁女子不是尽日学习针指女工、诗书礼仪吗?怎么自家王妃和丫鬟洗个澡都言笑晏晏的?简直无礼。

陶萱苏洗澡的水流声怎么这么大?她为什么还用手拍水故意制造噪音?她为何又笑起来了?她在和春心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项茂行有苦难言,决定明天让盛嬷嬷送两朵棉花来,堵住耳朵,耳不听心不烦。

失明之初,他变得异常狂躁,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打骂人、摔东西、发脾气。可如今他早就学会静下来,关注自己的内心,不去在乎外界。他可以站在窗前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也可以坐在凳子上一坐就是半天。满京城,再没有比他定力强、耐得住寂寞的人。

可是今晚,项茂行莫名狂躁,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萌动,仿佛一颗种子在心里头破土而出。

屏风那头的陶萱苏洗澡就洗澡,为何搞出这么大动静?为何洗这么久还没洗完?她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

项茂行终于坐不住了,敌进我退,他站起来走到外屋,立在离屏风最远的墙壁下,心里头默念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扑通!”

屏风那头传来一声重重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陶萱苏“啊”了一声,“疼!好疼……”

“小姐,摔哪了?都是奴婢不好,一地的水也忘了提醒,奴婢扶您起来。”春心慌里慌张地道。

陶萱苏故意提高了声音:“好像扭到脚了,手臂也撞痛了,好疼啊,我站不起来!”

春心才喊了一声“王爷”,就见项茂行的身影落在屏风上。他责备道:“不好好沐浴,偏偏玩水,不摔你摔谁?春心,去和盛嬷嬷说,请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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