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和坐在两排椅子上的人聊天,始终不让陶萱苏起身,就好像殿内没有这个人一样。陶萱苏跪在地上,听她们谈笑,恍若外人,双腿都发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有一道娇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黄鹂滴滴溜溜,甚是悦耳:“贵母妃,三嫂还跪在地上向您请安呢。”
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头说话,陶萱苏心下一紧,分明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凝固了一般,静得令人不敢呼吸。
昭妃最心急惶恐,因为说话的是她的小女儿六公主项琬琪,不过十岁,见陶萱苏一直跪在地上,忍不住出言提醒。
无人说话,陶萱苏只好再次请安,企图化解尴尬。
贵妃倒也未生气,淡淡道:“还是六公主机灵,本宫光顾着和儿子儿媳说话,竟忘了地上还跪着个恭王妃。萱苏,你快起来吧。”
陶萱苏起身谢道:“多谢贵母妃。”
项琬琪笑颠颠地走向陶萱苏,拉着她往自己身边的座椅坐下,“三嫂,你来这坐,这还有一张空椅子。”
“多谢六公主。”
项琬琪清秀可爱,玲珑玉雪,一股天真活泼气。陶萱苏在宫中小住时,陪她踢毽子、荡秋千,相处甚洽,所以项琬琪才会忍不住替陶萱苏说话。
瑞王项茂德喝了一口茶,道:“六妹没看见三嫂脸上的疤吗?多可怕。”
项琬琪仔细瞧了瞧陶萱苏的脸,抿嘴道:“三嫂之前在宫里住的时候,待我极好,就算现在脸上长了疤,我也不怕。而且三哥待我也很好,三嫂是三哥的妻子,我喜欢他们。我记得四哥也夸过三嫂很美,还说了一句诗,什么色什么荷花……”
项琬琪凝眉想了想,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现在三嫂脸上多了一道疤,四哥就觉得三嫂可怕了吗?可三嫂还是之前那个人呀。”
小孩子的心比成人纯净多了。
瑞王被说得哑口无言,又不好发作,只能假装口渴喝茶,掩饰自己的无地自容。
昭妃在旁一直使眼色,让她别说了,偏偏项琬琪没看见。昭妃终于忍不住打断:“琬琪,胡说些什么?”
项琬琪一脸稚嫩,拉着陶萱苏的手,笑嘻嘻道:“我没有胡说。我见了三嫂就欢喜。三嫂,三哥最近怎么样了?自从他病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了。我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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