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曹娴娴一张笑脸看起来那么纯真那么无辜,仿佛夏日盛开的第一朵白莲花。
曹娴娴相貌美而不妖,娇而不艳,是恰到好处的可人,乍看便觉其是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今日她打扮得甚是出众,满头珠翠自不必说,额头中间还贴了梅花花钿,身上穿着繁复精致的宫装,领口处绣了璀璨绽放的牡丹花。双臂上缠绕一条紫色薄纱披帛,袅袅腰肢不盈一握,美不胜收。
上辈子陶萱苏被选为正妃,曹娴娴被选为侧妃;这辈子陶萱苏不会中选,以曹娴娴的姿色和父亲官位极有可能被选为正妃。也好,狗男女再续孽缘,来日将他们一网打尽。
曹娴娴巧笑道:“姐姐,好久不见。”
陶萱苏收住心神,熄灭眼中的怒火,生出一点虚假的笑意,淡淡道:“娴娴妹妹,确实好久不见。”有多久呢?一辈子那么久。
曹娴娴伸手欲碰陶萱苏的面纱,陶萱苏将头往后仰了仰。曹娴娴心疼道:“姐姐,你的脸真的毁容了吗?让妹妹看看。妹妹父亲认得好几位太医,也许他们治得好呢。”
陶萱苏握住曹娴娴的手,恨不得用指甲将她的手背抓花,“不敢污了妹妹的眼。此番我必定落选,妹妹可要加把劲。”
“姐姐天香国色,是京城第一美人。就算如今面上有伤痕,也瑕不掩瑜,依旧惹人注目。姐姐不会落选的。”
面对这个阳奉阴违的仇人,陶萱苏感到背后发凉,不欲多言。陶她走开数步,把玩花盆里的春兰。
“姐姐,你头发散了下来,妹妹给你撩上去。”曹娴娴未等陶萱苏同意,伸手触碰陶萱苏耳后,趁机一扯面纱的带子,面纱落了下来,陶萱苏的一张脸暴露无遗,那片红印子仿佛一道猪血赫然醒目。
曹娴娴掩口惊道:“姐姐,你的脸……这么大一个疤痕……姐姐,还疼吗?”
众秀女目光齐刷刷投来,有惊呼表示被吓到的,有窃窃私语的,还有冷眼旁观的。
陶萱苏接住面纱,耳根子都红了,随即镇定下来,大大方方地笑道:“吓着各位了,实在抱歉。选秀马上开始,望各位姐妹注意仪容,莫要失了礼数,祝你们能如偿所愿。”
陶萱苏沉着冷静地戴上面纱,“娴娴,看够了吗?”
曹娴娴心里欢腾如浪,陶萱苏果然毁了容,丑成这个样子必定入不了选。她是我最大的劲敌,没有她,我就能被选为正妃,即便我中意的人不是瑞王,可眼下瑞王是我最好的出路。
但陶萱苏被当众揭丑,居然没有羞愧地无地自容,曹娴娴又为此有些失望。她假惺惺,急得都快流泪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给你理正头发,没想到碰到面纱。姐姐,对不起……”
“我没说妹妹是有意的,妹妹别吃心。我已然毁容,大家迟早会看见,你不必自责。”陶萱苏将右手提到曹娴娴眼前,吓得她一个激灵。陶萱苏转而用手摸着她的千叶翡翠耳坠,微微笑道:“妹妹的耳坠真别致。以妹妹的容色必定入选。”
曹娴娴有种不好的预感,数日不见,陶萱苏好像变了,不像从前那么婉顺柔弱、容易受骗,仿佛浑身带刺似的,一言一行都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