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件事做打底,徐丽芬做梦都想不到——误打误撞,柳雁兰这一次的提议还真是真心的。
不像以往那样不怀好意的做样子,这一次,柳雁兰是真准备下血本给自己的好亲家赔礼道歉了!
……
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一向看不起自己的亲家会送自己多大的‘惊喜’,此时此刻,徐丽芬还用老经验教儿子呢……
“辉子,你信妈的,回去之后你就跟你岳母表个态,说不想搬回来,省得你岳母心里有刺,觉得和你这个女婿处不熟。”
就像养不熟似的,让女婿在身边待五年,不差吃不差喝的,这刚漏个口风说让小两口搬到婆家住,结果女婿二话不说卷铺盖就跑了。
换谁谁不心凉?
魏辉点头:“我明白。”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他们所在大杂院的巷子口,他停下脚步。
“那妈我就先给你们送到这儿,不往巷子里进了……”人多眼杂的,魏辉烦极了那些老邻居们看他的眼神。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群人背地里说他是倒插门,没骨气。
他懒得和那些碎嘴子打照面。
临走之前他摸了摸兜儿,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摞钱:“妈,这些钱你拿着,别和梦梦说,这是我私底下攒的。”
苏岁一直在旁边没做声,听到这儿倒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藏私房钱说得这么磊落。
徐丽芬也无语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钱往回推:“我说你今天怎么非得送我们回来,不成,这钱你自己拿着。”
“你现在刚到新岗位,怎么说手里都得有点钱好和人打关系,平时给人散个烟什么的妈都懂,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钱你自己留着花吧。”
魏辉不耐:“让你拿你就拿着,要t不然家里边吃什么喝什么?你就那么点退休工资养活一家老小全喝西北风?”
“我再怎么说也是当大哥的,养活这个家我也有责任,总不能真跟倒插门似的家里的事儿我一点都不管了,那真成丧良心的了。”
推着自行车,他头也不回:“拿着吧,不够再和我说,好歹我现在比以前有能力了,也有余力照顾点家里了……”
徐丽芬怔愣在原地,看着大儿子的背影,拿着那一摞的钱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她像是和苏岁她们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他恨我的……”
苏岁和魏然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挽住徐丽芬的胳膊。
苏岁安慰道:“大哥只是不善表达,能看出来他念着家里呢。”
魏然点头如啄米:“大哥和妈一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对了妈,上次咱们遇见大哥和个女同志单独吃饭那事……你问大哥了吗?”
徐丽芬:“问了,你大哥说是给人家救了人家特意请吃饭答谢他,没有别的想法。”
听到准话,魏然眉开眼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哥要犯错误了……嘿嘿,反正没那回事就好。”
她兀自天真傻乐,苏岁却远没有魏然这么乐观。
要是什么事都没有,最基本的,俩人当初单独吃饭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亲密。
她可还记得光头厨子问俩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魏辉说是兄妹,当时他身边那位女同志嘴撅成了什么样。
全然是对于魏辉这个回答的不满意和不高兴。
这样的反应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苏岁有预感,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了结,哪怕她婆婆今天提醒了魏辉要和那位女同志保持距离,事情也不会太如人意。
毕竟一个知道分寸的女同志,不会在明知道对方有家庭的情况下还和对方这么亲近,没有距离感。
而一个知道分寸的男同志,也不会放任一个刚认识的异性这样的亲近和撒娇,直到被人戳破、提醒才好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不对的。
苏岁就敢说,哪怕魏辉不觉得自己出轨了,没做对不起杨梦的事儿。
可在精神上,他就是享受了这种类似出轨带给他的快乐。
所以她能断言,这事没完。
不远处有熟悉的哭嚎三重奏响起,刺耳的声音叫回了苏岁的思绪。
徐丽芬皱眉:“这也没到饭点儿啊,怎么又嚎上了?”
走到大杂院门口,正巧撞见胡丁兰一脸不耐烦的迎面出来。
胡丁兰,就是苏岁回门那天,徐丽芬给苏岁介绍过的——满大杂院里和儿媳关系最不好的婶子。
谁要是敢夸胡丁兰儿媳妇好,那胡丁兰必定是要和人家好好干上一架的。
苏岁轻易不敢触这位的霉头。
看她急匆匆的,徐丽芬倒是热心肠问了一嘴:“老胡,你这有什么急事啊?”
胡丁兰:“没事,我就是不爱在家里待着,你是不知道老裴家大儿媳妇回来了,这不,黄秀霞正和儿媳妇干架呢。”
“我听着闹心,在家说了两句,结果你猜我儿媳妇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