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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节(2 / 2)

第一氏族 我是蓬蒿人 7030 字 1个月前

站在公案后的他环视众人一圈,面容肃穆嗓音低沉地道:

“徐地主收买-官吏强占刘老实田产打伤刘老实之子的案子,本来已经有了结果,可刚刚状师跟查案人手紧急告诉我,案件有了新的人证物证!

“诸位,这件案子,不是大伙儿想的那么简单,绝非一件普通的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的案子,而是由皇朝反贼跟地方权贵勾结,意图抹黑新法新制,愚弄皇朝百姓,动摇我大晋国本的大阴谋!”

堂中站着的徐地主,原先一直装着一副饱受冤屈的不忿模样,想要给众人留下一个自己确实无罪的印象,方便日后翻案时增强说服力。

当他听完李虎这番话,顿时如遭雷击,眼中隐藏很深的讥讽与嘲弄,尽数被不可置信的惊诧所替代。

李虎对他们的最深图谋都已了如指掌,他如何能不心惊肉跳?

刘老实同样是瞠目结舌,惊慌不已。

不等徐地主与刘老实反应过来,李虎将赵宁给他讲述的案情真相,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众人。

略有不同的是,李虎把查明案情的功劳归结到了状师跟调查人手上——这是赵宁的吩咐,目的是为了彰显国人的力量。

众人听罢李虎慷慨激昂、强压愤怒的陈述,无不深受震动,既为徐地主等人的心机与阴谋而惊悸,又为狄柬之这个罪臣反贼玩弄人心的手段而后怕。

刘老实见自己的底细被李虎扒了个精光,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抖个不停。

他只是一介普通农夫,会牵扯到这件案子里,完全是被徐地主给的丰厚钱财给买通,东窗事发了自然恐惧害怕。

徐地主与方姓官员虽然也很惊骇,忍不住面面相觑,但他俩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见识阅历非是刘老实可比,心绪勉强稳得住,不至于立刻投降认输。

而且他俩自觉事情一直进行的很隐蔽,没有哪里出过可以让外人察觉的岔子与疏漏,虽然不清楚李虎到底是怎么猜到他们的真实谋划的,但一个区区反抗都头,一些状师与调查人员,还能对付得了狄柬之派来的修行者精锐?

“李都头编得一手好故事,可这完全就是血口喷人,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凭空捏造而已,可有什么证据?”方姓官员色厉内荏的大声反驳。

“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都头,难道国人审判都是这般随意捏造罪名的?那徐某还真是开了眼界!”徐地主咬着牙关死死盯着李虎。

“死到临头还敢大放阙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要证据?某家这就给你们!”

李虎冷哼一声,一拍惊堂木,朝公堂外招呼:“带人证物证上堂!”

很快,在众人的齐齐瞩目下,左车儿带着人证与物证出现。

当徐地主看到那个,被狄柬之派来,住在他家宅院里保护他的元神境强者,被符文锁链五花大绑,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公堂上时,如见天塌地陷,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而让他直接坐倒在地,被绝望的海水淹没的,还是他家里一个管事的招供。

这个管事不是他的心腹,没资格参与这个案子,但这个管事跟他的心腹管家交情很好,在察觉到徐家近来的不正常后,灌醉了徐地主的心腹管家,探出了相应秘辛。

那位徐地主的心腹管家,也被左车儿带了过来。

徐地主在绝望中大骂这个反水的管事不忠不义吃里扒外,而这个管事并不反驳,根本不接徐地主的茬——难道他要告诉所有人,他其实是一品楼的修行者?

方姓官员在看到虬髯汉子与自己的妻子,以及已经落入左车儿手中的那封,他亲笔所写由虬髯汉子转交给妻子,让她们离开唐兴县的信时,颓然坐倒在地,失魂落魄再无言语。

至于刘老实,他在看到自己目光闪躲一脸自责懊恼的儿子,以及那包徐地主收买他的银子时,就已自觉的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李虎等人认罪,还说自己之所以参与这件事,完全是被徐地主逼的,身不由己。

第六六七章 接应

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惊雷落地,王府大院的砖石寸寸碎裂,地面跟着猛然一震,堂中正在议事的众人无不惊诧转头,或惊讶或茫然的看向院中。

此时,在云起的烟尘中央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甲胄上布满血污,点缀着刀砍斧凿的痕迹,飘飞的猩红披风有所损坏,看起来英姿飒爽又满身杀伐之气的将军。

很显然,这名犹如天神下凡的将军,是紧急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赶回,除了风尘仆仆之态,丈二陌刀上的血滴都还没有完全凝固。

“都出去!”

面无表情的悍将煞气腾腾地进门,冰冷无情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堂中所有人的脸上割了一圈。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堂中诸公多为穿紫服绯的高官显贵,或者手握大权或者深得淮南王倚重,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敢于直面本不该回来的将军的目光。

“暂且退下吧。”

主座上的淮南王杨延广收拾好心情与神情,装作四平八稳地摆了摆手,示意向他看过来的诸公遵从杨佳妮的意见。

众王府大员鱼贯而出,如一棵劲松般矗立在堂中的杨佳妮,既不解下兜鍪,也不放下符文陌刀,就那么杵着刀渊渟岳峙地站着,直视杨延广问了两个字:

“为何?”

杨延广自知理亏,有些对不起杨佳妮,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不可挽回,那就没必要畏畏缩缩,况且杨佳妮擅离职守,从正值紧要关头的楚地战场突然赶回,置三军将士于不顾,还这般没有礼仪地质问他,让他多少有些愠怒,转念便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自古以来,远交近攻都是上兵伐交的良策,我杨氏想要逐鹿中原,完成问鼎天下的大业,眼下就不能不因势利导,立足实际决定谁是敌友。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是战争,为了最终的胜利就该无所不用其极!”

这番话并未让杨佳妮动容,她冷冷地道:“也包括跟异族联手屠戮我们的同胞?”

“住口!”

杨延广被戳疼心口,顿时大怒,用力一拍桌案,“你何以能用这种口吻跟老夫说话?难道修为到了王极境后期,心中便连孝道都没有了?!”

杨佳妮没再开口,只是呼吸沉重了不少,她那张一惯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也变得白了些。